“叔父……要不咱们还是先把人叫进来再说?”
魏叔玉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蛋,神情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哎,原本老夫也是想低调一点了,可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好吧,让他进来回话便是……”
房玄龄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对了,虽说遗爱他随便考了一下,便中了状元,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们可千万不可张扬,弄得人尽皆知,骑马游街什么的就不必了,在门口放放鞭炮,给周围邻居包上点心,送点糖果也就是了。
另外再派几个家丁,在城门口给进出的百姓,科普一下这一次的考试有多么难,一般人能考中有多么不容易就行了,可千万不要说遗爱他考中状元的事情,当然,要是有人问起了,也不好隐瞒,就说他只是运气好罢了,压根没怎么用功,贤侄,老夫的苦心,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魏叔玉嘴角忍不住一抽,上上下下打量了房玄龄一眼,对于这个李世民身边的肱股之臣,又有了新的意识。
神特么的用心良苦?不讲排场?
你这就差没趴在长安城百姓的耳朵根子上宣传了!
对于魏叔玉脸上的诧异,房玄龄视而不见,反而对于之前的诗句,又有了新的解读。
“无病无灾到公卿,嘿,这诗句写得真是妙啊!靠着真是考上了状元,可不就无病无灾到公卿了嘛……不错不错,回头我等找人把这首诗裱起来,时常回味才是!”
见状,魏叔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之前对房玄龄极为推崇备至的太子殿下。
此时,李承乾整个人已经目瞪口呆,震惊得嘴巴里能塞下鸡蛋了。
在他心中,房玄龄这样的名臣可是类似于历史上汉末荀令君般的人物。
通政事,又能懂军略,品性应该是如梅花般高洁的。
可眼下的这一幕,实在是冲击着他的认知底线。
魏叔玉摆了摆手,让那个对于喜钱耿耿于怀的下人按照房玄龄的要求将事情置办下去了。
自己则是偷偷走到李承乾身边,压低声音道:
“看吧,这朝堂上全都是老狐狸,你这么天真,可是玩不过他们的。”
“唉……”
李承乾叹了口气,回头看向魏叔玉,苦笑道:
“如此看来,史书上那些王侯将相都是瞎编的喽?没有所谓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没有萧何月下追韩信?鸿门宴上的那些惊险时刻?”
闻言,魏叔玉摇了摇头。
“鞠躬尽瘁倒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丞相做的事情,人们都看在眼里,不过那什么追韩信和鸿门宴可就有点玄乎了……”
“啊?”李承乾微微一愣。
就见魏叔玉笑着说道:
“咋了,萧何他追韩信的时候,还把史官给拉上了?要不两个人的对话,史官是咋知道的?
还有,那鸿门宴上,也有史官落座?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记载的清清楚楚,编排的跟演戏一样……
说到底,还不是想显示他汉高祖有多么牛逼,知人善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所以有人说的不错,这历史啊,本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只不过只有胜利者,有这个打扮的资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