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警察的穿着，苏临渊很随意的问道“警察同志啊，你们是换制服了吗？我之前看警察穿的制服和你们好像不一样啊？”
“瞎说啥呢，换啥制服？好好看笔录签你的字，建国以来我们都是这套制服，你在哪看到的别的制服？”蔡正辉对苏临渊签字签到一半，突然停下笔有丝不满。对蔡正辉来说，这份笔录就是他的功劳簿，这个在多少人面前面不改色的硬骨头在他第一次讯问时就做了如实供述，这份成绩拿出去，将成为他提拔的重要砝码。
听到蔡正辉的回答，苏临渊心下了然，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建国后不久，至少不会超过三十年，不然制服不可能一直不换。苏临渊想到自己用手写字很生疏，这并不是被打后的生疏，真的是角色不会写字，也意识到他差点暴露了，他吞了吞口水，委屈巴巴的说道“警察同志啊，这字我也认不全，也是连猜带蒙看的，你们能不能读给我听啊？”
“读什么读？都是按照你说的记的，你连杀人都承认了，还怕我们害你不成？放心好了，我们是不会乱写的。”蔡正辉有些不耐烦了，眼前之人事咋这么多？连故意杀人罪的罪名都承认了，看不看得懂笔录又有什么区别？
“是，是，领导说得对。”苏临渊颤颤巍巍的在笔录上签下“吴大勇”的名字。需要写日期时，他又难住了，他不知道今天是哪一天啊。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事，这个问题倒是直接可以问，他在这里关了这么多久，不记得时间很正常啊。
“蔡警官，请问今天是什么时候啊？”蔡正辉也真的没有计较这个问题，眼前之人从进来就开始挨打，也从来没有出去过，不知道在里面过了几天很正常。换做他在里面待着，估计也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
“5月6号，农历3991年5月6日。”站在苏临渊身边指挥他签字按印的唐警官接话道，苏临渊的问题让唐警官意识到他忘记在讯问笔录上写讯问的起止时间。等吴大勇签完字，得补写在笔录里。
苏临渊又在每页笔录上艰难的写下3991年5月6日，写好后又逐页在名字上按印，将笔录交给了唐警官。
唐警官检查无误后，将笔录交给了蔡正辉，蔡正辉在讯问人一栏签上字，又将笔录递给了唐警官，唐警官在记录人一栏签上名字：唐晓华。
唐晓华签好字后，又在笔录的前端写上讯问的时间：3991年5月6日18时05分至19时08分；以及讯问次数：第一次讯问。
唐晓华写好后，本已打开门的蔡正辉突然转身，他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指了指唐晓华手中的笔录，说道“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记一下。”
蔡正辉走上苏临渊，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老吴啊，还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蔡正辉的表情让苏临渊心中一凛“这么严肃？可别问我不知道的问题，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啊。”紧张的苏临渊又挪了挪身子，苦笑道“蔡警官，您说笑了，我哪有不老实回答的道理？”
唐晓华也被蔡正辉的举动搞得一脸茫然，按照他的经验，既然吴大勇认罪且供述了主要犯罪事实，在已经形成笔录的情况下，有新的问题也可以下次再问。
蔡正辉靠近了苏临渊几步，给苏临渊带来无形中的压力，沉声问道“我们本次讯问有没有暴力威胁、言语恐吓、刑讯逼供、诱供等违法讯问情节？”
“有啊，怎么没有？都把吴大勇打成这样了，绝对的刑讯逼供啊，你竟然还有脸问这个问题，能不能要点脸？树要皮、人要脸，你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啊。”苏临渊不怕死，他怕生不如死，现在剧情进展很顺利，没必要和眼前的刽子手计较。
“没有啊，怎么会有呢？蔡警官您可真会开玩笑，你们都是文明执法者，怎么会干那种违法的事？你们整个讯问过程完全合法、合规，不仅给我饭吃，给我水喝，还要给我烟抽。”苏临渊没有直视蔡正辉的眼睛，对着头说道。
“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吧？”得到满意答案的蔡正辉没有再往前走，站在原地问道。
“是实话啊，绝对的实话。”苏临渊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小唐，我刚才问的两个问题，让他重点印个手印，顺便把他手上的手铐给解开。”蔡正辉吩咐完，打开门走出了门。门打开的一刻，一束强烈的阳光刺进房间，给幽暗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光亮，蔡正辉义无反顾的走进了阳光中。随着嘭的一声，门被带上，阳光被无情地隔绝，光亮瞬间消失，房间又陷入了幽暗。
——
“你的第一份笔录就是这么来的？”陈启松看着眼前佝偻的男子，也许是在监狱蹲了太长时间，又或许他犯有的罪名中有一个强奸罪，在监狱备受欺凌。眼前男子给陈启松的感觉就像是快要燃尽的蜡烛，一阵风就能吹熄，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里面含有一种叫倔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