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要将鼻子贴在自己颈子上了，何湘宜偏开头，低声呵斥：“你别得寸进尺！我今日算计你，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目无纲常！几次三番对我这个嫂嫂无礼！”
她生气的样子像只被困在墙脚的猫，明明有些害怕，却依旧竖着全身的毛发伪装自己的强大。
男人没说话，深深看着她。
何湘宜想将人推开，后者却问：“你身上的味道哪来的？”
味道？
她身上什么味道？
脂粉的香气？衣裳的熏香？席间的酒菜？
她用力挣开，又警告道：“今天的事你最好谁也别说，小心我真给你娶个河东狮子来管着你！”
言罢，快步离开。
顾承钧却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他嗅了嗅指尖，上面还有些许露华散的残香。
他不懂香，但这味香却早已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露华散加了一定量的薄荷脑，甜而不腻，暖而醒神，整个京城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用，她姓叶。
何湘宜为何会用此香？
“阿羽！”
一个身影从房檐上翩然落地：“二公子。”
“告诉阿辉，查何湘宜的时候顺便查查叶蓁。”
“是！”
顾承钧又蹙眉看他：“方才，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人算计？”
“属下是誉王的近卫，况且，属下看您也乐在其中！”
二公子语塞，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
何湘宜出门回来，没去给太王妃请安，带着一群人匆匆往栖风院走。
孟姨娘远远看到，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栖风院着火了？”
“应该是又买新人了吧。”
孟姨娘看向说话的珠儿：“又买谁了？”
珠儿小声说道：“奴婢听青柠姐姐说，王妃今日出门是想买个丫鬟，那丫鬟曾是罪臣叶家的人！”
“叶家的丫鬟？”
“前几日青柠来上名册的丫鬟，也是叶家的！”
孟姨娘这才醒悟过来：“买了两个丫鬟都是叶家的！”
“是啊姨娘，前一个还是从暖香楼买的，这一个估计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王妃嫁过来才几天啊，就什么人都往家里买……”
孟姨娘得意道：“看来咱们这个王妃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也没人教她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平日里一味的讨好太王妃，恐怕也是在娘家做低伏小的惯了！”
说着，便往栖风院去：“只要我还在管家，谁也别想把誉王府变的乌烟瘴气！”
而何湘宜一回栖风院就把下人聚在廊下，院门紧闭，她对众人说道：“方才在五皇子府，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都是青柠精挑细选出来的，出门前又提点过她们配合行事，自然都是靠得住的。
为首的婆子说道：“王妃见了孙夫人的丫鬟很喜欢，便买了下来。”
“日后谁问，都要这么说，若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就算王府留你，我也留不得！”
众人连忙应下，莫说此事是王妃做戏，就算是真的她们也不敢乱说，毕竟二公子也牵扯其中。
何湘宜刚让她们散了，就听外面有人喊门。
“王妃，妾身孟氏，来拜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