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走，回来又对何湘宜行了一礼：“妾身谢王妃这几日对泓哥儿的照顾，不过既然不是王妃的孩子，王妃以后也不必费心了，还是专心操持王府吧！”
言罢，高高兴兴去给儿子搬家了。
何湘宜立在原地，面无表情。
主位上，誉王问她：“你就没有话要对本王说？”
何湘宜顿了顿，走到内室取回那本西域游记递过去：“书已经看完了，王爷带回去吧。”
誉王没接。
他赠书，她还书，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陌生的起点，前几日二人曾在灯下畅聊西域的风土人情，好像都不复存在了一样。
“书，你若喜欢，可以留下。”
“不是我的，迟早也会被要回去，我留下做什么？”
面具后面，誉王发出一声轻笑：“王妃生气了？”
“妾身不敢。”
“那本王再多问一句，王妃方才见了何人？”
“松涛书院的余先生。”
“本王可以生气吗？”
这下轮到何湘宜不满了，他说这话好像在指责她私会外男不安分守己一样！
转身拿过青柠手上的木盒，她重重塞到誉王手上。
“余先生是来找王爷的，只是妾身想到王爷对松涛书院并无好感，这才自作主张将他拦下！”
誉王不解，打开木盒，里面有块小木头，木头下面还有一张叠起来的纸。
“这是什么？”他举起木头端详：“这么丑。”
“这是泓哥儿给王爷雕的铃铛！王爷赠的玉铃他很喜欢，恰逢书院请了精雕大师上课，泓哥儿便也想雕个铃铛回赠王爷。”
誉王把玩着那只丑铃铛，一股暖意直击肺腑。
玉铃是他在路边随手买的，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让他觉得愧对孩子，但又不知该怎么弥补，索性买个小东西送他玩玩，没想到却被他如此珍视。
“可惜铃铛尚未完工便要放假，余先生挨家挨户家访，顺便把孩子们的手工送来让父母一起完成，也是为了共叙天伦。”
说着，她想去拿铃铛，誉王却没松手。
“木雕都是些旁门左道的功夫，王爷不喜，就不要勉强了。”何湘宜看着他说：“不过这也是泓哥儿的一片孝心，还请王爷成全，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与他一起雕完吧。”
后者不仅没松手，甚至还一个使力，拉着何湘宜猝不及防，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她双眸大睁，连忙松开手，和男人拉开距离站到一旁。
“妾身失礼了！”
誉王看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不住勾唇一笑。
他又拿起木盒里的那张纸，打开一看，不算工整的字迹出自儿子的小手，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竟是一篇策论。
题为：《他山玉》。
看不出他小小年纪竟能引经据典，把各类玉石描述的十分详尽，还结合木雕之法论述玉雕。
书院先生给的评语是：触类旁通，未来可期。
何湘宜怕他又要怪书院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主动开口。
“也是因为王爷送的铃铛，泓哥儿想知道什么是翠玉，前几日我带他去玉石工坊拜访了一些老师傅。”
誉王又深深向她看去，没有说话。
何湘宜索性继续说道：“妾身拙见，人活于世，读书写文章不该只为了科举取试。各行技艺也并非都是奇淫巧技，君子六艺更应该熟稔于胸！”
“王爷掌管审刑司，难道只用四书五经上的学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