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宜握着象牙小扇,轻声说道:“与其说是故意制造,我更怀疑她是早就知道……”
阿辉有些糊涂:“她早就知道京城即将爆发鼠疫?”
何湘宜不确定,方月栀很多时候都在暴露她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虽然她没证据,但总有种被她看透一切的错觉。
“也许是我多虑了,”何湘宜又摇摇头:“如果她不是未卜先知,那这场鼠疫必然就和她有关,不过,要制造一场鼠疫,只有她一个人可是不够的。”
阿辉瞬间就明白了,他擦了擦嘴说:“这几日审刑司的人都在暗中盯着何玉姣,不过她除了呆在家里的时间就是去街上打听消息,尤其是打听誉王府的比较多,她似乎还不死心,想知道誉王府到底是谁染上了鼠疫。也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就这么笃定有人染上鼠疫了呢?”
“她费尽心机,兜兜转转,把誉王府的衣裳拿去北松坊浣洗,不就是为了让府上有人感染鼠疫吗。”何湘宜又道:“前几日青柠审问下人的时候打听过,何玉姣和府上所有浣洗衣物的人都联系过。只不过王爷不在家,二公子也不经常回来,竹园没有专门洗衣服的下人。而孟姨娘又在禁足,翠微院的下人也不能随意出入,也就只有我和太王妃院子里了,我身边的人青柠管的严,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把活计承包出去。”
阿辉喃喃:“这么说,只是巧合,她并不是冲着太王妃来的……也有可能是冲着您?”
“不管是冲着谁,鼠疫极易传染,十死九生,只要有人感染,这府上任何人都在劫难逃。”
所以说,阿辉对誉王妃的应变能力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能果决的封锁松鹤园,把婆母隔离起来,这在以‘孝’为先的大周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若太王妃出事,朝廷弹劾的折子必然会把她批的体无完肤。
可就算太王妃熬过去了,恐怕也会对这个儿媳颇有微词!
“不过现在不用怕了,”何湘宜说:“太王妃已经大好,二公子也好多了。”
“二公子!”阿辉大惊,腾的站了起来:“二公子他,他也染上了鼠疫?”
“嗯……不过你放心,墨神医也给他用了清瘟败毒饮,问题不大。”
阿辉依旧心有余悸:“这清瘟败毒饮到底也不是万能的……属下这几日陪着太医分发此药,有些人的症状确实缓解,但有些人的症状甚至还加重了……”
何湘宜蹙眉道:“我之前听张太医说过,要想彻底康复便要将体内鼠疫的病状‘激发’出来,这清瘟败毒饮就是要将原本十几日的病发时间缩短至几日,好叫人尽快熬过去,不然蹉跎十几日,还不油尽灯枯,所以有些人在服药后病情加重也能理解。”
“也是,现在有药材也有药方,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没错。”
阿辉也已经吃饱了,起身告辞回了审刑司。
谁知刚到审刑司,便有下属向他禀报:“何玉姣约见了方月栀!”
阿辉短促一笑,还真被王妃说中了,她们俩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咱们的人正盯着她俩,不过她俩是在江边见的,周围视野开阔,无法靠近,也没法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继续盯着就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