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都能预知未来。
陆崖靠着车壁,目光幽深:“还有,小郡主替我答应时,一句话都不问我,这么认定我会听你的?”
他勾唇一笑,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调侃,“小郡主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们不是早就是……”纪韶华神色未动,思来想去才寻了个词:“盟友了吗?”
“盟友……”陆崖缓缓重复了一遍,明明眼中含笑,嘴角却扬着讽意,叫人看不清情绪。
他又问:“那小郡主又怎么会轻易地相信,一个在你梦中,害你满门之人?于妃只是一句知道解药的话,没有任何证据,你便立刻相信了?”
这可不像她。
往日,于莹莹的一举一动,她都要过度思忖、怀疑再三,偏偏今天,只凭一句话,她就立马确信,她能拿出一个本该无人知晓的解药。
纪韶华垂眸沉思片刻,最后只是淡淡地摇头:“我不知道。”
她无法解释,也不愿说出那个太过玄幻的答案,只能如此敷衍。
陆崖盯着她端详片刻,双眸微眯,沉默半晌,才缓缓收回目光,再未多言。
着实……太可疑了些。
一路无言,车舆晃晃悠悠地驶回安王府,直到车停在正门前,纪韶华却仍坐着不动。
陆崖微微偏头,只做了个“请”的手势,唇角却无一丝笑意。
他生气了?
纪韶华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安。她低头扯了扯袖口,整了整衣摆,眼角余光却始终在观察陆崖神色,磨磨蹭蹭怎么都不肯下轿。
而车外,寒鸦只是朝茯苓投去一个眼神,两人便立刻会意。
霎时间,无论车舆内外,均是安静的出奇。
纪韶华墨迹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轻轻拉了拉陆崖的衣角。
她水灵灵的眼睛望向他,眸光澄澈,带着几分犹疑与委屈。
他淡淡看着拉着他衣角的纪韶华,眼底翻涌着什么,很快又恢复波澜不惊。
“小郡主这是干什么?”
纪韶华眼睫轻闪,问:“……你在生气吗?”
陆崖嗓音淡淡:“小郡主,好像总是特别容易信任别人,不论是我,还是于妃。”
他看着被她攥在手中的衣角,最终还是没舍得拽出来,“有时候……也让人怀疑,小郡主的信任,是不是来得太过轻易了。”
纪韶华闻言,杏眼睁大:“你是在质疑我?”
陆崖依旧语气平平:“那小郡主要如何证明,自己值得信?”
纪韶华不服气,撇了撇嘴,心里默默念着:我当初信你,没要你证明过半句,现在倒好,轮到你,对我倒是要求颇多……
忽然眸光一转,纪韶华在昏暗的轿中,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