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不想吃药?无妨,惜月定会早早备好蜜饯,不会苦了姑娘的嘴。”
卫醒时抱着枕头,闭眼不想说话。
和芳不由得失笑:“姑娘生起病来倒像个小孩子似的。”
“聒噪,”卫醒时撵她出去,“你出去瞧瞧,打听一下陛下多久走。”
要不是为了躲着卫熙闻,她才不肯叫自己生病。
一想到要捏着鼻子喝那熬得苦苦的汤药,卫醒时就觉得要命。
其实她不用喝药也能好的。
卫醒时喝了两日的药,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苦香苦香的药味儿,而且宿惊年派人来叮嘱过,尽量别出门。
于是她整日缩在屋子里,别说出院了,屋门都不敢迈出一步,生怕给卫熙闻发觉她病的不严重。
真真儿是要憋坏了。
更别提天气越来越热,她又是受了寒凉之症,宿惊年每日只派人给她送一点点冰,卫醒时气得叫惜月多领点,管事却说宿惊年吩咐了不能给,她抗议也不管用。
只能巴巴儿地盼着卫熙闻赶紧走。
天色将晚,卫醒时实在憋不住了,叫惜月在院中桂花树下置了一张躺椅,她晚些时候要赏月纳凉。
惜月瞧她孩子气的模样,忍着笑去了。
卫醒时皱眉,惜月如今胆子愈发大了,竟笑话起了她这个主子。
但她浑身懒洋洋地,天气闷热,都懒得发脾气了。
笑吧笑吧,又不会少块肉。
她这样想,叹了口气,沐浴后穿着中衣就要去院子中躺着。
恰好此时树拖月影,月色柔和洒落。
卫醒时轻轻咳嗽两声,慢慢走到躺椅旁躺下。
夏夜晚风悠悠吹拂,燥热的身子染上几分凉意。
惜月在一旁置了些茶水点心以便于她享用,就安静地在她身边守着,没有开口说话。
卫醒时呆呆望着那轮明月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勾唇。
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唤道:“惜月,你。。。。。。”
声音突然顿住。
青年帝王眉眼弯弯地站在她身侧,听见她的动静偏头对她笑道:“皇姐,那丫头被我的侍卫带下去了,你莫担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卫醒时的目光倏然冷了下来。
卫熙闻脱下自己的外袍,话语间情不自禁沾染上担忧:“皇姐既是病了,为何不多穿点,穿这么少,病情愈发严重可怎么好?”
说着,他动作极其自然地将外袍盖在了卫醒时的身上。
卫醒时扭头,不肯看他,也不欲同他说话。
卫熙闻最是了解她,知晓她这模样必定是生气了,莫名有些惶恐:“皇姐是因我来找你生气么?”
卫醒时不答。
但他知道怎么哄她,放软了姿态道:“知道皇姐死后我伤心难过了许久,但皇姐明明是假死却不肯与我相认,还要避着我,实在是叫我伤心。若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皇姐大可以斥责我,莫要不理我,我只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他说得楚楚可怜,全然没了半分平日里深不可测的帝王相。
卫醒时听了却只想冷笑。
“你派萧策陵前来刺杀我,这件事你认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