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地肚子再次欢叫，他抬了抬眼皮，理直气壮，“我真不知道。”
没人理他。
李迎春和常白不知在合计什么，说话声音小小。
不行。
这么熬，要饿死了。
李三地眨眨眼，抹了下鼻子，抬头看屋顶，“他这是有气呢，放心，凭他的本事，牵连不到你们。”
成。
就等这句话了。
李迎春想赚钱，但无意和他人结仇。
若里正此番动作造成周正得知真相，针对她，她必然不会坐等。
“吃吧。”
李三地撇撇嘴，大口大口吃饭。
常白顺手给他倒了碗热水，回头继续收拾昨晚没来得及清理的铁架。
铁架内积累的灰烬恍惚间变成了那日李迎春的签字，一笔一划。
但常白不认得。
他不识字。
爹娘在世说过送他读书，好叫他将来若是不想子承父业，做猎户了，还能找个算账先生的活计。
可后来他终日为养活自己奔波，也只在算账上，认识几个数字罢了。
要不要……
常白忽而看了正在磨刀的李迎春一眼，他想读书，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把他和李迎春的名字都写下来，藏在枕头下，缝在衣服里。
坚定了想法，常白在当晚收拾好铺子后，与回家的李迎春和李三地说道：“我还有些事，你们先回去吧。”
李迎春挑了挑眉，上下打量常白后，点头。
李三地奇了，只是自家闺女没问，他也就不说了。
三人两个方向。
李三地忍不住回头张望快步离开的常白，“闺女，你不管吗？”
李迎春累了，打了个哈欠，“没事。”
“你看哦，老话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化，当然了，你爹不是这样的人，可……”李三地暗示李迎春，同时表明了他的立场。
再喜欢常白，也只是女婿。
李迎春闻言冷笑，抬高手停在李三地的眼前。
五指张开，慢慢收拢成拳头。
咔嚓咔嚓。
骨节特有的声音，在空荡的小路上尤为可怖。
“懂了懂了。”
李三地擦了擦头上莫须有的汗，退后一步，跟在了李迎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