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都布置妥了。”暗处闪出个眼生的小太监，将一包东西塞进林清欢妆奁底层。
红绸掀开的刹那，月光照亮了里面裹着西域符咒的巫蛊娃娃——那娃娃心口扎着的，赫然是半枚玄铁令。
寅时的露水凝在飞檐脊兽上，林清欢指尖轻轻摩挲妆奁夹层。
巫蛊娃娃的西域符咒在烛火下泛着赭石色暗纹，与她三日前从柳妃胭脂盒底揭下的残片如出一辙。
＂娘娘，陛下传召。＂小宫女捧着鎏金铜盆进来时，林清欢正用银簪尖挑开娃娃背后的金线。
藏在棉絮里的西境沙棘籽簌簌落进掌心，与养心殿金砖缝里嵌着的异物撞出清脆声响。
萧景明忽地从屏风后转出，蟒纹箭袖带起的气流扑灭了半盏烛火。
他指尖银光闪过，小宫女耳后新点的守宫砂突然沁出血珠——竟是半粒没入皮肉的沙棘籽。
＂柳家在西境的马场。。。＂林清欢将沙棘籽按进萧景明掌心，顺势扯落他腰间玉珏，＂三年前闹过马瘟？＂
养心殿的龙涎香里混着血腥气，柳妃跪在青玉砖上的膝盖已渗出暗红。
林清欢提着药箱跨过门槛时，正听见皇帝将茶盏砸在柳妃额角：＂用西境瘟马提炼的蛊毒，你当太医院的《脉经》是摆设？＂
＂陛下容禀。＂林清欢突然掀开药箱暗格，二十支血清玻璃管撞出泠泠清响，＂这巫蛊娃娃的符咒需用骆驼血绘制，而柳妃娘娘的胭脂——＂她指尖银针猝然扎进柳妃腕脉，挑出的血珠在宣纸上晕开淡金色纹路。
萧景明适时呈上密折：＂儿臣查证，柳氏商队上月秘密购入三匹西境骆驼。＂
柳妃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折断在青玉砖缝里，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林清欢手中巫蛊娃娃——本该缝在娃娃心口的玄铁令，此刻竟变成半片淬毒的柳叶刀。
林清欢借着扶正凤钗的动作，将真品往袖中又藏了藏。
那夜从现代带回的钛合金箱底，分明拓着与玄铁令相同的西境文字。
暮春的风裹着柳絮卷进殿内，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林清欢药箱里的听诊器尚未取出，忽见先前被治好的李昭仪宫婢跌进来：＂娘娘。。。娘娘又吐血了！＂
萧景明剑柄上的螭纹扣住林清欢微颤的手腕。
她分明记得三日前剖开李昭仪腹腔时，已将病变的脏器尽数切除。
现代实验室的冷藏柜里，那些器官还泡在福尔玛林中颤动。
＂摆驾玉芙宫！＂皇帝踹翻的香炉溅起火星，柳妃趁机扯住林清欢裙裾。
染血的护甲划过湘绣芍药，在裙摆内侧勾出半枚西境图腾。
林清欢俯身搀扶的瞬间，袖中巫蛊娃娃的符咒突然自燃。
青烟在空中凝成一个模糊的狼首图案，与萧景明后腰暗器上的纹路诡异地重叠。
玉芙宫的药气熏得人睁不开眼，李昭仪榻前铜盆里盛着的黑血还在冒泡。
林清欢扯开缠着现代绷带的伤口，本该愈合的刀口竟爬满蛛网状紫斑。
＂系统，启动病理分析！＂她佯装把脉按住医疗芯片，冰蓝光幕却在触及紫斑时骤然大亮。
全息投影里本该死亡的蛊虫卵，此刻正在李昭仪血管里分裂出翅膀。
更漏声忽然滞住，窗外传来羽林卫整齐的脚步声。
萧景明佩剑上的血槽映出林清欢苍白的脸，她终于看清那些紫斑的排列方式——正是西境军械图上标注的暗道走向。
＂报——＂张侍卫的靴底带着御花园的泥冲进来，＂各宫娘娘都开始发热了！＂
林清欢掌心的医疗芯片突然发烫，现代实验室的警报声穿透时空在耳畔炸响。
她想起那具汉代女尸胃里提取的毒株，培养皿标签上的日期。。。竟与今日的干支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