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林清欢就隐隐察觉自己身上似乎潜藏着某种特殊能力，偶尔脑海中会闪过一些奇异的画面，与系统也有过一些微妙的联系，但她并未在意。
描金门扉“吱呀”一声开合，那声音清脆而悠长，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林清欢下意识地把银针囊往袖子里又推深了半寸，指尖触碰到银针囊，那微凉的触感让她有些心慌。
殿内十六盏错金博山炉散发着浓烈而刺鼻的药香，直往鼻腔里钻，却掩盖不住从贵妃榻上飘来的腐橘气味，那气味带着一丝酸臭，令人作呕。
“这膏脂里掺了七叶莲？”王贵妃斜靠在金丝软枕上，那金丝在烛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涂着丹蔻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捧着的青瓷罐，发出清脆的声响。
雪色中衣滑落了半截，露出手腕上三道青紫的抓痕——这是她长期咳喘缺氧时自己掐的，那青紫的颜色触目惊心。
林清欢低头呈上商陆根膏，手指碰到青瓷罐，那光滑而冰凉的触感让她一怔：“娘娘圣明，七叶莲能解解热毒。”她的余光扫过贵妃发间的衔珠凤钗，那东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上面的冰裂纹和萧景明蛊血的光泽一模一样。
昨夜铁线蕨叶沾染蛊血后变成了靛蓝色，此刻在银针囊里正隐隐发烫，那温热的感觉透过袖子传递到她的皮肤上。
“且慢。”赵太医突然拦住药罐，苍老的手指在罐口轻轻扇了两下，发出轻微的风声，“商陆根需要和陈年雪水一起煎，姑娘这膏体腥味太重，莫不是用了铁器熬制？”
林清欢手指微微蜷起，心中一紧。
昨夜替萧景明剜蛊的时候，确实用玄铁匕首剖开过银翅蛊的腹腔。
此刻殿角的铜铃忽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铃声，那铃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贵妃手腕上的抓痕随着铃声泛起了细小的红疹。
林清欢心中一动，她想起自己那些奇异的感觉，或许这就是触发特殊能力的契机。
“系统，启动时空穿梭。”她在识海中默默念道，手指擦过贵妃脉门的时候故意碰到了鎏金脉枕，当啷一声响，那声音在她耳边放大，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她感觉身体一阵失重，意识已经陷入了现代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中，那刺鼻的气味让她的鼻子一阵酸涩。
CT室的蓝光扫过虚拟成像，那蓝光带着一种冰冷的感觉，贵妃肺部的阴影呈蝴蝶状蔓延开来。
古籍残卷在识海中展开，《青囊补遗》里记载的“缠丝症”和现代的间质性肺病竟然完美吻合。
她抓起化验台上的铁线蕨标本——在电子显微镜下，叶片的脉络和蛊虫翅脉的金属元素图谱完全一致。
“姑娘这是在诊脉还是在绣花？”赵太医的嗤笑把她的意识拽回了现实，那嗤笑如同一把尖锐的刀。
林清欢睁开眼，正好对上他捏着银针的冷笑：“半炷香的时间脉枕都没放稳，莫不是想学江湖骗子跳大神？”
李公公适时递上浸过沉香的帕子，那沉香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贵妃娘娘可等不了……”话还没说完，林清欢突然抓起桌上的青橘切开，橘皮汁溅到了银针囊上，那汁液溅到皮肤上，带着一丝冰凉。
铁线蕨叶遇酸瞬间析出靛蓝色结晶，和昨夜的蛊血情况一样。
“娘娘并非旧疾。”她把结晶撒进药罐，膏体顿时变成了剔透的琥珀色，那琥珀色在烛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是中了缠丝蛊。此蛊遇铜就会响，遇铁就会有毒。”说着她掀开博山炉的盖子，炉灰里赫然埋着半截铜制的铃舌。
满殿一片死寂，王贵妃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血丝竟然缠着银亮的细丝。
林清欢趁机把银针扎进她的天突穴，针尾悬着的铁线蕨叶无风自动，把蛊丝都吸附了过来。
赵太医脸色铁青地举起药罐：“荒唐！我行医四十年从未听说过……”
“那您可认识这个东西？”林清欢亮出从系统空间取来的内窥镜成像，羊皮卷上画着贵妃肺腑间蠕动的银丝，“《黄帝内经》说‘其虫为蛊，其气为浊’，赵太医不妨闻闻这改良过的商陆根膏——”
药香中混合着薄荷的清凉，那清凉的感觉直沁心脾，赵太医凑近时突然瞳孔急剧收缩。
罐底沉淀的靛蓝色晶体，分明是他三年前在太医院失窃的冰魄散原料。
窗外暮色突然暗了下来，林清欢余光瞥见李公公的皂靴正悄悄碾碎地上的铜铃碎片，那碾碎的声音细微却清晰。
当第一滴雨砸在琉璃瓦上时，发出清脆的声响，王贵妃喉咙间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手腕上的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
“赏……”贵妃染着血丝的指甲划过她的手背，那指甲的触感带着一丝粗糙，在即将碰到蛊虫咬痕时又突然缩了回去，“把西偏殿腾出来给林姑娘配药。”
雨幕淹没了后半句，但林清欢清楚地看到贵妃藏在枕下的手正攥着一枚带冰裂纹的东珠。
那珠子和从萧景明伤处取出的蛊虫复眼，在雷光中映出同样诡异艳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