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蟠龙柱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林清欢跪在红毯上，听着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念完嘉奖诏书。
＂医妃林清欢，智破边关疫症，揭权臣谋逆之实，功在社稷——着赐＇安和＇封号，赏南海明珠十颗，太医院首座印信一枚。＂
她垂眸看着面前明黄色的圣旨，指尖轻轻抚过＂安和＂二字。
这封号听着温软，倒像极了帝王的障眼法——毕竟前日里皇帝还因萧景明舅舅的罪证气得摔了茶盏，如今却又把太医院的权柄交到她手里。
＂平身。＂
林清欢抬眼时，正撞进萧景明的目光里。
他今日穿了玄色朝服，腰间玉牌随着动作轻晃，面上仍是惯常的冷肃，可眼尾却比昨日柔和些。
昨夜在御书房，他攥着她的手坐了半宿，说要去宗人府替舅舅求个全尸时，指节都泛了白。
＂清欢。＂皇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太医院那些老东西总说你年纪轻压不住阵，这印信你且收着，若有不服的，尽管来朕这儿告状。＂
底下的大臣们一片恭贺声，林清欢却注意到左首第三位的李侍郎摸胡须的手顿了顿。
那是前权臣最器重的门生，上个月还替那老匹夫递过三次折子。
＂谢陛下隆恩。＂她俯身时，袖中系统突然震动。
光屏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潜在危机，建议宿主加强势力网构建。＂
林清欢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起。
自她穿越过来，这系统便总在关键时候提醒——上次在边关治疫，系统突然推送《温病条辨》的现代注释版，她照着方子配药，三天就压下了蔓延半月的恶疾。
散朝后，萧景明的玄色大氅扫过她的裙角。＂去御花园？＂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朕让人备了松仁酪。＂
御花园的红梅开得正好，两人在暖阁里围着火炉。
萧景明握着她的手往炭盆边送，指腹蹭过她腕间新戴的明珠串：＂昨日李阁老说要把孙女许给朕，被朕骂了回去。＂
林清欢舀了口酪，甜腻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殿下可知今日早朝，李侍郎的朝靴沾了西六宫的青苔？＂
萧景明的动作顿住：＂西六宫？＂
＂昨日权臣的妾室被发落去洗衣局，走的正是西六宫角门。＂她用银匙敲了敲青瓷碗，＂李侍郎的靴底有靛蓝染渍——洗衣局新领的皂角粉里掺了靛蓝，防人私藏衣物。＂
萧景明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笑出声：＂朕的清欢，真是比刑部的暗卫还会查案。＂
＂那殿下可得护着我。＂林清欢将空碗推给他，＂毕竟。。。有人的余党，怕是要咬人呢。＂
三日后的春宴验证了她的猜想。
含元殿里烛火摇曳，琉璃盏中盛着西域葡萄酿。
林清欢端着酒盏穿过人群，眼角余光扫过右首第三桌——户部侍郎张大人的小女儿正缠着萧景明的表妹说话，而张大人本人，正盯着她腰间的太医院印信，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酒盏。
＂医妃娘娘的医术，当真是妙手回春。＂刘将军的大嗓门突然在身后响起，震得她耳尖发麻。
这位边境守将上次见她时还裹着染血的铠甲，如今换了簇新的绯色官服，腰间的虎符擦得锃亮。
＂刘将军过誉了。＂林清欢转身，就见他身后跟着个灰衣老者——正是边关那位总板着脸的军医，此刻却笑得眼角堆起皱纹，＂上次在边关，要不是林姑娘教我们用醋熏蒸防传染，那疫病还得再死百来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