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不乏些王孙贵胄，什么美人儿没瞧过。
可如今，偏偏只是瞧了这半张脸，心里头便早已按捺不住。
折扇在掌心敲得‘啪啪’作响。
“本公子出一千两！只求与茗缘姑娘共饮一杯！”一名身着孔雀蓝锦袍的少年郎率先拍案而起，腰间的和田玉佩和香囊随着起身晃荡着。
“呵，一千两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邻座紫衣公子嗤笑一声，“本少爷出三千两，今夜要听姑娘抚琴一曲，如何？”
“哎哟，这两位公子不仅一表人才，还是个出手阔绰的，还真的是我们家姑娘的幸事啊。”老鸨子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有了这两位公子叫价，今日这姑娘的初夜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那双眯眯眼打量着茗缘，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一棵摇钱树一般。
“那仨瓜俩枣的，你们二位倒是好意思开口，五千两！”说话的公子一副纨绔样，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过老鸨子，你得让着茗缘姑娘给我们唱一曲儿吧。”
“这要是上了榻，是个哑巴，岂不是亏大发了，哈哈……”
话落，其余众人也随着哄堂大笑起来，下流之言此起彼伏。
“没错，我们今日前来可不是奔着听曲儿来的。”
“到了榻上都一样，我们爷们儿来着逛窑子为的就是图个乐，叫唤两声助助兴。”
……
茗缘却始终静立在栏杆前，听着污言秽语，修长的手死死攥着雕花栏杆。
她虽想过来这勾栏定然受的百般羞辱，可如今真切进了这里，才知，此前所有的预想全是虚妄。
此刻，她想死的心终是达到了顶峰。
从这上头跳下去，便可一了百了。
双眸微闭，才想跃下，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
“一万两！”掷地有声的喊价如惊雷炸响，瞬间震得春怡楼内鸦雀无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人群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慕清霄手持一柄镶玉折扇，悠然踱步而来。
一袭月白色锦袍，银线绣就的暗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腰间悬挂着一枚通透的羊脂玉。
乌黑的长发束于头顶，仅用一支雕刻着螭龙纹的墨玉簪固定。
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眸光含笑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这不是秦王么，他怎么来此地了？”
“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王爷可是一向风流的紧啊。”
“不过我听说，新进府的王妃可是个泼辣的主，这王爷怎么敢来勾栏寻乐啊？”
“便是泼辣又能如何？她还能大过王爷不成？”
……
“哎呦哟，这不是秦王么，贵客光临真的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老鸨子眼神‘欻欻’冒光，迈着小碎步走到慕清霄身侧，“王爷方才说的可是一万两？”
慕清霄缓缓勾起唇，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身侧的老鸨一个。
只是幽幽开口，“那是自然。”
这下，老鸨子眼里的笑意更是越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