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提及此事，无非是想‘公报私仇’罢了。
皇帝看向慕昭道：“你二哥所言，可听得真切了？”
“儿臣听得真切，儿臣谨遵圣喻，前往雁门关灭敌！”慕昭声音坚定，全然没了此前面圣时的畏畏缩缩。
瑞王眸中闪过一抹惊诧，“三弟，你可是听好了，那可是雁门关。”
皇帝落在慕昭身上的视线多了一丝探究。
那双精明的眸子紧紧盯着慕昭那双眼睛，明明眼黑如墨，可偏偏为何反倒是觉得格外陌生？
“好，倘若你真能铩羽而归，朕会亲封你为镇北王。”
话落，瑞王大为震惊，扭头看着皇帝，“父皇……”
皇帝缓缓抬起手，止住了瑞王后面的话，继续道：“可若你不能击退鞑靼，朕便褫夺你的封位，这军令状你可愿与朕立啊？”
慕昭拱手，道：“儿臣愿立下军令状！”
“好！”皇帝眸中含笑，走过去将慕昭搀扶起来，“老二，你今日在这当个见证人，朕与老三击掌为誓。”
慕昭看着面前的皇帝，怔了怔，同样伸出手，‘啪、啪、啪’三声击掌。
掌心有些麻酥酥的，似是还沾染着皇帝身上的余温。
此刻的慕昭心中情绪翻涌，明明他该恨眼前之人的。
不知为何，却又偏偏贪恋他身为父亲的一丝丝温度。
自御书房出来，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乱响，却掩不住身后传来的嗤笑。
“野种，雁门关你有去无回，想成为镇北王，你也配！”瑞王眸中尽是嘲弄却又带着浓浓的妒意，与慕昭周身萦绕的阴鸷气息格格不入。
突然，瑞王的手腕被扣住，慕昭猛地转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瑞王这才看清对方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是蛰伏的毒蛇，毒辣阴鸷。
“王爷的舌头，该用烙铁烫一烫。”慕昭的声音裹着冰碴，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抽出袖中短刃，刃尖抵住他的喉结。
瑞王脸色骤变，想要挣扎却被制得动弹不得。
短刃划破皮肤的刺痛传来，他才惊觉这个平素里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此刻宛若换了个人一般。
身子微微打着寒颤，“三，三弟，莫要冲动，有话慢慢说，刀剑不长眼啊。”
“记住……”慕昭俯身时眼尾猩红，呼出的气息带着檀香，“你若是再对我母妃不敬，我定会剜出你的舌头喂狗。”
短刃擦着耳垂划过，削落几缕青丝飘进雨幕。
瑞王踉跄后退撞在廊柱上，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寒冬的天气，额间密密的汗珠却顺着鬓角滚落。
慕昭慢条斯理地将染血的短刃收入袖中，那双眸子，比淬了毒的暗器更令人胆寒。
转身离开。
御道尽头，林琅华服裙摆被风掀起，正仰着脸与慕清昀说话，发间的步摇在阳光里晃出细碎的光。
慕清昀垂眸轻笑，虽脸上带着稚气，可与林琅相对而站，格外养眼。
慕昭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让两人同时回头，林琅面上的笑意尚未褪去。
慕昭似笑非笑步步靠近，“劳烦七弟费心了，竟将本王的王妃送到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