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大捷的消息震动了长安朝野。
方羽的名字，再次响彻朝野。
加封左骁卫大将军的旨意和丰厚的赏赐，彰显了皇帝李隆基对其功绩的肯定。
然而，方羽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和荣耀的光环中太久。
他深知，榆林之胜只是暂时稳住了河东的局势，王德忠在朝中的势力依然盘根错节，商家头上的“通敌”罪名仍如悬顶之剑。
要彻底扭转局面，不仅需要军功，更需要在朝堂之上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科举，便是眼下最重要的一步。
平定河东的后续事宜，他已妥善安排，委派得力副将继续清剿残余叛军，安抚地方，自己则带着张虎等亲兵，快马加鞭赶回了长安。
长安城依旧繁华，车水马龙，歌舞升平，仿佛河东的战火从未发生过。
方羽婉拒了诸多同僚庆功的宴请，也暂时压下了立刻去见商瑶的冲动，一头扎进了备考之中。
距离春闱只有不到半月时间，他需要将签到系统获得的那些经史子集、治国策论融会贯通。
这几日，方羽府邸谢绝了所有访客，书房的灯火常常彻夜不熄。
他埋首书卷，或凝神苦读，或奋笔记下心得，浑然忘我。
张虎看着自家大人这般废寝忘食，又是心疼又是敬佩，只能吩咐下人好生伺候，不敢有丝毫打扰。
期间，商瑶派人送来过几次帖子，言语间带着几分急切，似乎是想询问他关于商家的事情，字里行间透着焦虑与不安。
方羽收到了帖子，却只是匆匆看过，便又投入到书卷之中。
他并非不关心商瑶，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关心，他才必须抓住眼前的机会。
他让人回信，只说一切有他，让她宽心等待，备考繁忙，暂不便相见。
这样的回复，对于身处漩涡中心的商瑶而言，无疑是隔靴搔痒，甚至可能带来一丝误解和疏离。
方羽心中微叹，却也无奈。
有些压力，他必须独自扛起。
只有科举高中，获得更高的地位和皇帝的信任，他才能真正有力地回击王德忠，彻底洗清商家的冤屈。
窗外晨钟暮鼓，时光飞逝。
春闱初考之日，终于来临。
天还未亮，长安城的贡院外已是人头攒动。
来自大唐各地的举子们汇聚于此，或紧张忐忑，或意气风发，准备迎接这场决定命运的考试。
方羽一身青衫，背着考篮，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他神色平静，古井无波，与周围或激动或焦虑的考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兄！”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挤了过来，正是寒门出身的刘文正。
他乡试时便与方羽有过几面之缘，对其才学颇为钦佩。
“刘兄。”方羽点头致意。
“方兄看着气定神闲，想必定是胸有成竹了。”刘文正笑道，眼中却也难掩紧张。
“尽力而为罢了。”方羽淡淡一笑。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簇拥着一人走来，正是崔文远。
崔文远瞧见方羽，眼中妒火一闪，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地扬声道：“哟，这不是我们榆林大捷的功臣，左骁卫大将军方大人吗？怎么，战场得意，还想来科场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