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雨燕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当然理解李贤的用意，这一切的手段，都是李贤在帮着她聚拢人心，为夺嫡做准备。
“可是，这样的人心，真的可用吗？”纳兰雨燕叹了口气，依旧有些不解，或者是有些不适。
老实说，她的一番训话，里面是有真情，但更多的却是谎言。
就好像戴着一副面具一样，这种感觉让纳兰雨燕第一次感到非常不适。
“殿下，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叫做聪明人，一种叫做蠢货。蠢货是不会思考的，他们只凭借感情，凭借本能去做事，世上有十之八九都是这样的人，他们不是真的蠢，而是从来没有自己的思维。所以这种人只会随波逐流，为聪明人所利用，而这就是人可以命令他人为自己所用的真相。”李贤语气淡淡，说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事儿，在后世完整的学术体系里面并不稀奇，但此时李贤说出来，却是无比的惊世骇俗。
纳兰雨燕已经被李贤的一番言论给镇住了，久久都陷入深思之中，无法自拔。
“但凡世人都会为一句为什么，凭什么，他们就不会为人所奴役，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前面说过了，蠢货就是蠢货。殿下你如果不让他们为你效命，那将来也有其他的聪明人用着另一套说辞，去让这些蠢货为他来冲锋打仗，为他心甘情愿的卖命。”见纳兰雨燕不吱声，李贤也没管她，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说话。
上一世，李贤也是被人摆布的一员，但现在他有了做聪明人的机会，他也早就看清楚了这一切运行的底层逻辑。
“本宫不觉得你说错了，只是这样做，让本宫觉得我们就像是犯了错一样，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纳兰雨燕叹了口气，她终归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可是我们没有选择，公主你当然可以开学堂，但这并不会让蠢货变得聪明。只能说，有些人生来就是野心家，而有的人更像是一种实现目的的工具。”李贤并未跟纳兰雨燕争辩，只是继续说了自己的看法。
纳兰雨燕点了点头，她虽然觉得不适应，但她知道，李贤说的是对的。
……
大都，一封战报故意延迟了些许时日，才被送到了纳兰长空手里。
“看看吧。”
纳兰长空扫了眼战报，就把信纸丢给了自己的儿子。
纳兰吹雪只扫了一眼，就气得禁不住冷哼出声。
他断然没有想到，在他失败之后，纳兰雨燕跟李贤把这一仗打得如此漂亮。
“你有什么想跟孤说的？”没有理会儿子的情绪，纳兰长空只是声音清冷地问话。
“这……”
稍稍语塞，纳兰吹雪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父汗，一场战争说明不了什么，四妹跟那个废物李贤只是侥幸，他们……”
“够了！那是你妹夫！老三，孤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你真的把孤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吗！”纳兰长空冷声纠正了一番。
被训斥之后，低头的纳兰吹雪眼神里面满是愤恨，但他依旧咬着牙，再抬起头时，已换了一副有些勉强的笑脸：“父汗教训的是，儿臣一时口误，李贤是我的妹夫。”
“哼！”纳兰长空冷哼一声，叫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