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情况下，拍结婚证证件照的摄影师会引导一对新人，“靠近一点，开心一点”，但今天他第一次拍单人的，在业内算是闻所未闻了，不知该说话呢，还是不说呢。
突然，江晚吟温柔好听的声音落了下来，“摄影小哥哥，你笑开心点，记得把我拍漂亮一点～”
摄影小哥瞬间红了脸，挠了挠头。
“咔嚓”一声，照片拍好了。
工作人员将照片导入系统，钢印机发出“咔嚓”的动静，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便递到了江晚吟的手中。
她接过结婚证，感受纸张上面残留的余温。
这既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
戏看完了，杜昱恒这才想起自己的老板是楚绍承，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任务。
“江小姐，这里还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杜昱恒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A4纸，递给她，“这是承哥和江小姐您的一个……”
“婚前协议？”江晚吟截断他的话，两根手指夹住文件扉页，纸页哗啦翻动间，她已倚坐在大厅的等候椅上，黑色的马丁靴蹬着椅子下方的横杆。
她知道，这是财阀家族的常规操作。
杜昱恒喉结滚动。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晚吟快速浏览协议的内容，大致意思是：婚约期限为一年，合约到期后女方无权分割男方的任何财产，但结婚期间女方需要履行妻子的义务，作为补偿，男方会赠送女方一套郊区的商品房，最重要的一点，女方不能对外透露和男方已婚的事实，否则赔偿违约金5000万。”
真是霸王条款。
江晚吟用钢笔戳了戳“郊区房产”那行字，墨尖在补偿条款处洇出黑洞般的痕迹。
杜昱恒见状，以为她对条件不满意，连忙解释道，“江小姐，这套房子已经是我最大限度替您争取到的了，承哥……原本是什么都不打算给的，但我觉得您至少应该得到一些补偿。”
玻璃窗外忽然掠过一群白鸽，翅影扫过江晚吟紧绷的下颌线，她手指捻起一本结婚证，拿在手里转。
杜昱恒看着眼前这个把结婚证当扑克牌玩的女人，忽然觉得后背发凉，怕是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劝说道，“其实这套复式楼的景观不错……”
江晚吟抬头，目光露出一丝邪气，“我不要房子。”
杜昱恒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一块西郊白塔山的上等墓地。”江晚吟“啪”的一声合上文件，钢笔在指尖旋出寒光，“坐北朝南，三面环水，最好是能看见沈孝文沈家祖坟的位置。”
空气骤然凝固。
杜昱恒彻底愣住，手中的咖啡杯晃出褐色的涟漪，一脸不解的问道，“您要墓地？”
他没想到江晚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谁会在结婚当天不要房子，反而要一块墓地？还要朝沈家祖坟的位置？
和沈家是亲戚？
“这事很难办？”江晚吟忽然倾身逼近，睫毛在眼下投出刀刃般的阴影，她指尖的那一抹钢笔墨水味，竟让他不自觉想起承哥擦拭枪管时的松节油气息。
“不、不难办！”杜昱恒仓皇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撞翻身后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