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花影劝了又劝,盛泽钧才答应不去借钱,盛花影猜得对,他为了给两个妹妹添妆,确实已经是身无外财了。
刚刚他都在心里琢磨要不要去寻个书店找个抄书的活计。
人逢喜事精神爽,距离自己迎娶心爱之人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盛泽钧,也有心情问一问妹妹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侯爷、夫人还有没有逼着她过继之类的事情。
“这倒没有,但我有件其他事情,想请教兄长。”
“愿闻其详。”
于是盛花影便把在破庙里遇到的事情给盛泽钧说了,而且还把那本沾着血的账本给他看了。
盛泽钧接过那本账本,纸页翻动间,他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了,眉头也皱起来了。
"混账东西!"他拍案而起,"若这上面记载属实,这县令不仅贪墨赈灾粮款,更是草菅人命!"
"陛下圣明,定是被这狗官蒙蔽了,我这就去请父亲上奏弹劾。"
盛泽钧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将那账本合上:"只是还需查证清楚,就怕其中有诈。待我明日去人打探一番。"
盛花影望着兄长冒着怒意的眼睛,轻声问道:"父亲,他会管吗?"
"怎么会不管!"盛泽钧有些诧异,不理解为什么自家妹妹会问出这种问题,"父亲一生忠君爱民,乃士大夫的表率,他不会置身事外。"
他说着好像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来,"只是如今朝堂上有小人作乱。。。"
他话锋一转,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但这样的大事,父亲绝不会坐视不管!"
盛泽钧走后,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盛花影立在窗前,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晚风穿过窗棂,吹得案上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孤清。
"父亲。。。真的会管吗?"她轻抚账本上干涸的血迹,想起李清悲愤又绝望的模样。
窗外传来几声更夫的梆子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她想了想,道:"春桃,明日一早去把周主簿请来。"
次日清晨,窗外雀鸟刚啼破晓色,盛花影便已梳洗停当。
今日她没有去松鹤堂,这些日子陈氏几乎日日晚起,故直接免了媳妇请安,盛花影倒乐的轻松自在。
周砚已候在花厅多时。他今日换了身八成新的靛青杭绸直裰,腰间蹀躞带上挂着个金漆算盘,整个人精神焕发,连鬓角都修得齐整。
"少夫人容禀。"他行过礼便从袖中抽出一卷棉纸,"东市临街的铺面已盘下来了,三进两院,每月租银十五两。"说着展开图纸,"这是南边老师傅画的柜台式样,光是这暗格机关都费了不少心思。"
盛花影接过图纸,仔细看那些细密的标注。屏风式柜台暗藏三处夹层,连榫卯接缝处的防盗机关都勾勒得一丝不苟。
他又呈上本名册:"按您吩咐,重金从金陵挖来两位朝奉。陈师傅专攻金石字画,年俸八十两;林师傅精于珠宝鉴赏,年俸一百二十两。"顿了顿补充道,"这价钱比市面上高出三成,但他们答应带两个徒弟出来。"
盛花影笑道,"周叔辛苦了,何时能开张呢?"
"再有个把月就齐活。"周砚掐着手指,"木工活计二十天能完,匾额请了张翰林题字,说是三日便能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