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夏第一个抬头看过来，见他身后跟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立马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心中满意的同时，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问道。
“程大哥，你们这是……”
程大柱愧疚的冲她笑笑，转身一个用力把自家儿子推到前面，低声训斥道。
“躲什么躲，在外头说那种话，还好意思往我身后躲，在家跟你说的什么，还不赶紧过来道歉。”
大虎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到地上，稳了稳身体后，闷着头走过来，心不甘情不愿道。
“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说那种话，以后再也不敢了，小枣你没事吧？”
程小枣别过去头不看他，余光却瞥见了他一瘸一拐奇怪的走路姿势，不用多想都能猜到他这估计是在家里挨打了，嘴角稍稍上扬了一下，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儿总算是顺了些。
见她不理自己，大虎有点不太高兴，觉得自己的面子掉到了地上，但是爹娘就在这里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有他打头阵，其他孩子哪怕再不情愿也被爹娘推了出来。
唯独一个叫程留的孩子停留在原地，任由爹娘怎么推都不肯往前来。
其他孩子这会儿都在道完歉了，大家纷纷扭过头来看他。
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注视，当爹的程老二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力道也顾不得控制了，一把把儿子推到前面，厉声道。
“我跟你说别逼我揍你，在家我跟你说了什么，现在还不赶紧给我道歉，要是再给我磨磨蹭蹭的，我一脚直接踹你身上！”
程留没有站稳一下趴在地上，小孩子本来就是要面子的时候，被他当着这么多人训斥已经够丢脸了，这会儿又丢了这么大一个人，狭窄的脑袋顿时顾不得别的了，嗷的一声哭出来抹着眼泪站起来大声道。
“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就不道歉！她难道没打我们吗，她明明也动手了，为什么不是她道歉！”
别人家的孩子都这么懂事的道歉了，偏偏自家的孩子就这样，真是家丑！
程老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手都在哆嗦。
“你到底道不道歉？”
平时看到他这样，程留早就腿软道歉了，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爱面子，竟然有胆子梗着脖子反驳道。
“我就不道歉！我没错！”
“好！好啊！”程老二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脱下一只鞋举在手里大步朝他走过来。
“敢跟你老子顶是吧，今儿个老子就好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爹！”
李知夏蹙了蹙眉，站起身，刚要说话……
“啪——”
一声巨响已经在院子里炸开。
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哭嚎声。
程留捂着屁股一边跑一边哭。
程老二就跟在他身后一个劲儿的追，只要追到了就是一鞋底。
父子俩人围着众人转圈。
眼瞅着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当娘的杨氏顿时坐不住了，也跟着他们身后追，一边追一边劝。
“孩子他爹别打了，再打就要把孩子给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