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下午一点，靳开羽和渠秋霜一同乘车去机场。
nbsp;nbsp;nbsp;nbsp;她仰靠在车后座，支着下巴看着渠秋霜，瞥过她光洁的耳垂，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耳洞痕，目光中含着幽怨。
nbsp;nbsp;nbsp;nbsp;昨晚那个耳坠没有后续，她翻来覆去问为什么不要试，渠秋霜都只是摇头，不为所动。她几乎要以为渠秋霜故意哄她，其实不喜欢，但渠秋霜又十分耐心地向她保证，绝对没有哄她，她才作罢。
nbsp;nbsp;nbsp;nbsp;天色阴翳，挂着薄薄的云层，钢筋水泥更为冰冷。
nbsp;nbsp;nbsp;nbsp;她和渠秋霜到时，丛云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左右一大拨人围着他们。
nbsp;nbsp;nbsp;nbsp;两个生面孔，一左一右扶着丛云，眉眼之间能看出和丛云夫妻二人的相似之处，靳开羽猜是赵愁澄的两位姐姐。
nbsp;nbsp;nbsp;nbsp;丛云见到她和渠秋霜又一起来，脸色更差地哼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不太自在，但家教所致，还是顶着丛云不太友善的目光，上前问好。
nbsp;nbsp;nbsp;nbsp;丛云看都不看她，冷冷朝渠秋霜道：“怎么才来？一点都不上心。”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心里突然就烦了，来早了有什么用吗？还不是要等着？
nbsp;nbsp;nbsp;nbsp;正欲跟她理论一番，渠秋霜轻轻递过来一个制止的眼神。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眨了眨眼，无声地朝她说了句“好吧”，做了一个缝嘴唇的手势。
nbsp;nbsp;nbsp;nbsp;渠秋霜微不可察地朝她弯了弯唇角，移步到丛云身旁站着，道了歉，而后跟在场的所有人分别打了个招呼。
nbsp;nbsp;nbsp;nbsp;赵愁澄的两个姐姐还算礼貌，都颔首回礼，还俯身抱了抱渠秋霜。
nbsp;nbsp;nbsp;nbsp;又是互换眼泪的现场，但靳开羽发现渠秋霜只是眼眶微红，她略宽了心。
nbsp;nbsp;nbsp;nbsp;再过了半小时，停机坪附近人潮涌动，其他人的家属也被接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环境开始吵嚷，靳开羽皱了眉，从包里掏出一枚口罩，走到渠秋霜身旁，递给她。
nbsp;nbsp;nbsp;nbsp;渠秋霜一脸无可奈何，道了谢，接过口罩戴上。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对此满意，她转头，却发现周围人都一脸不可言说，靳开羽眨眼：“你们也要吗？人多了容易感染病毒。”
nbsp;nbsp;nbsp;nbsp;她说着转头找了自己的助理：“我记得车里还有一箱，你去搬来发一下。”
nbsp;nbsp;nbsp;nbsp;丛云依旧面色不佳，赵愁澄的一个姐姐好像现在才注意到她，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很是自觉地上前自我介绍：“您好，我叫靳开羽，是赵老师的学生。”
nbsp;nbsp;nbsp;nbsp;赵云心看她半晌，似乎是终于把赵愁澄的告别视频里提过的人跟她对上号，但她看靳开羽的时间格外久。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以为她要说什么，一直等着，结果她什么都没说。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也乐得不用再进行交际，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和赵家人相处。
nbsp;nbsp;nbsp;nbsp;天际，特殊型号的飞机落地滑行，靳开羽目光缀着，直到舷窗打开，这段归家的旅途终于到了终点。
nbsp;nbsp;nbsp;nbsp;冰棺落地，盖子是透明的，但里面还蒙着白布，家属们攀着推车，一路跟着奔跑，凄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在一旁摊手站着，心情极为复杂。
nbsp;nbsp;nbsp;nbsp;老实地说，身体在海水里浸泡久了，浮肿只是想象中理想状况。深海生活的动物也太多，没有大的肢体缺损已经是万幸。
nbsp;nbsp;nbsp;nbsp;再好看的人此时也面目狰狞，瞧了只会徒增伤心。
nbsp;nbsp;nbsp;nbsp;她当晚一个个帮忙收敛，那时难免心痛如绞，遑论家属呢？
nbsp;nbsp;nbsp;nbsp;她下意识去寻找渠秋霜的身影，却发现渠秋霜还站在她身旁，几乎纹丝不动，她一时不解。
nbsp;nbsp;nbsp;nbsp;渠秋霜有些冷静太过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也是好事，靳开羽四周看看，丛云和赵愁澄的两个姐姐都在跟着赵愁澄，没人注意这边。
nbsp;nbsp;nbsp;nbsp;她学着前几天，捏了捏渠秋霜的手，以示安抚。
nbsp;nbsp;nbsp;nbsp;渠秋霜侧目看她，唇角微牵了牵，反手捏了捏靳开羽掌心才松开。
nbsp;nbsp;nbsp;nbsp;那边赵愁澄的冰棺上了车，渠秋霜瞥了一眼，侧身朝靳开羽道：“我走了，再会。”
nbsp;nbsp;nbsp;nbsp;其他成员的家属都还需要安顿，靳开羽下午注定不得闲，只能跟她说：“那我晚上去看您。”
nbsp;nbsp;nbsp;nbsp;听到她的话，渠秋霜停步，回头看她，静了静，才道：“你好好休息，不用来的。”
nbsp;nbsp;nbsp;nbsp;靳开羽怕耽误她时间，伸手比了个，胡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