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她听了高观的话，没追问下去，就像他说的，凡事不必问得太清楚。
nbsp;nbsp;nbsp;nbsp;“不想卷进皇家纷争？”她一语道破。
nbsp;nbsp;nbsp;nbsp;荥芮点了点头，还是垂着脑袋。
nbsp;nbsp;nbsp;nbsp;“我爹娘就我一个儿子，我还得给爹娘养老呢。”
nbsp;nbsp;nbsp;nbsp;陈良玉一掌拍在他背上，荥芮立刻把垂着的脑袋立直了，身子也站得板正。
nbsp;nbsp;nbsp;nbsp;“在其职尽其责，西岭一带闹匪患，距猎场不过三十里，戒守认真些。待刚来那批新军训练好了，我写张条子叫兵部将你从新添的军户册子上划了，还让你回去扫地去。贵妃娘娘身体不好，别添丧气。”
nbsp;nbsp;nbsp;nbsp;贵妃娘娘身子孱弱她早有耳闻，今日远远瞧见贵妃娘娘由人搀着下撵轿，当真是柔若无骨，弱不禁风。
nbsp;nbsp;nbsp;nbsp;贺氏与贵妃娘娘有些故交，陈良玉来时受母亲嘱托，要她得了时机替自己去探望一下。可贵妃娘娘拒见外人，她的身体原不适合伴驾，却还是陪同皇上来了猎场。
nbsp;nbsp;nbsp;nbsp;陈良玉往那边高墙看了一眼，脑海中临摹贵妃娘娘的面容，浮现的却是江宁公主的脸。
nbsp;nbsp;nbsp;nbsp;女随母相，大约也差不离吧。
nbsp;nbsp;nbsp;nbsp;她正要走，急匆匆出来个小太监，“陈统领，贵妃娘娘请您殿内一见。”
nbsp;nbsp;nbsp;nbsp;她由小太监领着走进墙内，寝殿氤氲着淡淡的药香。贵妃娘娘斜卧在软榻上，整个人软绵绵的，衣着华贵，头发梳得整齐，满头钗着珠翠。
nbsp;nbsp;nbsp;nbsp;“臣女良玉，代母亲问贵妃娘娘安好。”
nbsp;nbsp;nbsp;nbsp;“走近些。”贵妃娘娘伸出手，柔声道：“你从贼匪手中救出江宁，本宫还未谢过。”
nbsp;nbsp;nbsp;nbsp;“娘娘言重了，是臣女分内之事。”
nbsp;nbsp;nbsp;nbsp;她终于在近处将那张朦胧的脸看真切。
nbsp;nbsp;nbsp;nbsp;美，寂灭一般的美，了无生机。
nbsp;nbsp;nbsp;nbsp;皮肤是苍白的，不是透亮的白，是一个人常年缠绵病榻，不见阳光捂出来的白。
nbsp;nbsp;nbsp;nbsp;她是不健康的。
nbsp;nbsp;nbsp;nbsp;一个人病态到如此地步，竟还能有摄人心魄的美艳。
nbsp;nbsp;nbsp;nbsp;这一见，当年当今陛下为庸都第一美人冲冠一怒、上门抢亲的佳话便在她心中有了依据。
nbsp;nbsp;nbsp;nbsp;贵妃娘娘拉起陈良玉的手寒暄，她捧了一个精美的暖手炉，手掌是温热的，“你与云周可真是像，不过更像陈远清多一些。锦阁，你说呢？”
nbsp;nbsp;nbsp;nbsp;一旁的锦阁姑姑端详着她，温柔地笑，眼角挤出几丝细纹，“娘娘说得是，是像宣平侯多一些。”
nbsp;nbsp;nbsp;nbsp;贵妃娘娘眼角笑意轻柔，说话也浅。
nbsp;nbsp;nbsp;nbsp;传闻中她有疯疾，幽居于偏僻宫室，常认不得人。可她分明是正常的，只是身体过于病弱。
nbsp;nbsp;nbsp;nbsp;“当年本宫与云周，也就是你母亲，算得闺中好友，时常也因第一才女这个虚名争来抢去，后来云周将你外祖父贺国公开山自创的兵法《贺氏六卷》修订成册，忘了是谁敲锤定音，将第一才女的头衔给了云周。”
nbsp;nbsp;nbsp;nbsp;原来贺氏六卷的初本是母亲修订的。
nbsp;nbsp;nbsp;nbsp;当年外祖父一家遭难，便是这两册落于纸上的兵法惹出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