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川闻言立即驱动符咒,金光褪去,只留下一道暂时压制寒气的禁制。
恢复自由的阿紫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紫袍,又整了整头顶的玉冠,双手往身前一揣,朝着前方迈步:“跟我来吧。”
于是几人跟在他身后,薛成昭打头阵,往后依次是云海川、灵秋和云靖。
“你不觉得奇怪吗?”
火光在石壁上映出一行人的影子,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灵秋用同音咒和云靖交谈。
“你是说他身上那股寒气?”
云靖心底也有几分同样的疑惑,立刻便猜测出她心中的所想,但他想了想,接着道:“若如阿紫所说,他的真身是千年紫玉,有寒气倒也实属正常。”
灵秋没有答话,她隐约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十分古怪,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似乎不止寒气……
“你放心。”云靖从后面赶上她,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他的语调轻而上扬,冲她粲然一笑,“倘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我看该担心这个问题的是你吧。”灵秋看着前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同那妖怪说了什么。”
“我也是为了早日找到出去的办法,辛苦凌小姐能者多劳。”云靖突然想到什么,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大,快速地眨了眨眼,“阿紫可害怕你了,你知道他怎么说你吗?”
“怎么?”
“他说你像大魔头。”
“是吗?”灵秋突然转过头,朝他微微笑起来。
“我就是大魔头,”她看着他,轻挑了挑眉,言语间满是上扬的愉快,像警告又像玩笑,“少楼主可要小心了。”
如同垂丝海棠缀在枝头,被风吹得摇曳,下下轻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漾出圈圈涟漪,她一笑,眼角眉梢揉碎在光晕里。
云靖心上泛起一阵酥麻。不过是对视的一个瞬间,他却觉得自己盯她看得实在太久,慌忙地偏过头,视线好巧不巧,落到前方的薛成昭身上。
脑中一下又是白雾弥漫。
他俯身去看,看见那条船上莫名相对的两个人。
此刻的微笑与先前在船上打斗时胜券在握的表情全然不同了,但她一笑,原本凌厉的五官便带上几分柔色,很容易令人觉得……印象深刻。
想到这儿,云靖不禁注意起薛成昭的动向,只见他和阿紫走在一起,两人似是聊得十分愉快。
薛成昭频频侧头,有好几次甚至偏过身子,余光眼看就要转过来。云靖的心由他的动作牵动忐忑,像是有什么唯恐被人发现的珍宝般,还没等他细究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古怪的反应,话已绕过同音咒,脱口而出。
“别、别笑了。”
一时间,除了灵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来。
“怎么了,大师兄?”
薛成昭对上他的目光,显得十分困惑,不解道:“我不能笑吗?”
“无、无事,我瞎说的。”
云靖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直在心底暗骂自己有病,恨不能将头埋进胸膛里。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多少有些轻微中邪。
他开始默默在心底吟诵起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