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算的相当清楚。
nbsp;nbsp;nbsp;nbsp;这次的契书要比上次正式上太多,详细查阅了双方的户籍和现在住址,单是给录事文书的润笔费就花了他们近二两银子,好在褚掌柜大方出了这一笔银钱,两张书写的格外详尽的方子换来了张钱庄银票、并着几个拳头大的银锭子和满满一大袋碎银。
nbsp;nbsp;nbsp;nbsp;这是戚长夜自己要求的。
nbsp;nbsp;nbsp;nbsp;褚掌柜本担心他带着这么多银子回去会遭人惦记,想着给他全换成银票,反倒是戚长夜自己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褚掌柜劝了两句后便没再多话,殊不知戚长夜在拿到银钱后就借着袋子遮掩直接往空间里面转移了一大部分。
nbsp;nbsp;nbsp;nbsp;他想让阿福驾着马车送戚长夜回去,身材高大的汉子却阻止了他,来都来了,不如顺便买些东西带着。戚长夜先去了一趟镇上当铺,还没来得及捂热乎的银子倏地便又减去了不少,出来以后又去其他铺子购置了些东西,零零散散地又搞出了一大车来。
nbsp;nbsp;nbsp;nbsp;马车有车厢不方便运送这些,戚长夜便让阿福换了一辆,这才成了赵岁岁现在看见的牛车。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一唤,赵岁岁连忙上前搭手,他习惯性地用背篓或筐子将自己买的东西给严严实实地罩住,以至于路过的人只知道他带回来了不少东西,却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阿福在一旁帮着卸货,赵岁岁连忙接过了个大大的包袱,有风吹过吹起包袱一角,赵岁岁才发觉里面是几匹质地极好的布料。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又买了不少米面,不过这次以粗粮居多,镇上粮店有统一的布袋包装,一袋正好三十斤整,戚长夜粗米粗面各要了四袋,合计便是二百四十斤重,另外还有精米精面各五十斤、两小袋子的其他粗粮。
nbsp;nbsp;nbsp;nbsp;他没让赵岁岁去拿这些东西,只靠自己来回两趟轻轻松松地将它们给提进了灶房里面。
nbsp;nbsp;nbsp;nbsp;“阿福兄弟,进来喝口水吧。”待到戚长夜与阿福将东西搬完,赵岁岁恰好从灶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竹筒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的目光也转向阿福:“麻烦你了,进来歇歇吧。”
nbsp;nbsp;nbsp;nbsp;阿福连连摆手:“五哥这说的是什么话,赶一赶车有什么好累的?至于进屋就算了……五哥你也清楚,这几日酒楼实在是忙,那边实在是走不开人,我得快点儿回去。”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作势叹了一声,接过赵岁岁手里的竹筒递了个给他:“那喝点水润润喉咙,我去屋里给你拿蛇。”
nbsp;nbsp;nbsp;nbsp;全镇的人都清楚同福酒楼长年累月收着野味,这条大胖蛇能炖出一大盆子的蛇肉羹来,市面上的活蛇价格在每斤三十五文左右,死蛇则要低上一些,大胖蛇是他们昨日在山里捕到的,因着已经在院子里放了一夜的缘故戚长夜便按三十文钱算了价格。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转身进了院子,阿福则低头抿了口竹筒里的水,出乎他的意料,这水并不是凉的,里面甚至还化开了些白糖,甜丝丝暖洋洋地掠过舌尖一路向下流入腹中。
nbsp;nbsp;nbsp;nbsp;阿福惊讶地看了一眼,拿起竹筒一饮而尽。
nbsp;nbsp;nbsp;nbsp;胖蛇共有五斤多重,总共卖出了一百六十七文,戚长夜又一并取回来了酒楼借的那个食盒,赵岁岁早就将其洗刷干净了,阿福将蛇与食盒各自放好,与戚长夜简单交谈了两句后也没再久待,道别过后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在门前看了一会儿,回了院子掩好大门。
nbsp;nbsp;nbsp;nbsp;这次他带回来的东西着实不少,赵岁岁还没来得及一一打开查看,戚长夜给了他几个包裹让他拿进屋子里面,余下的粮食也分门别类地单独放好。
nbsp;nbsp;nbsp;nbsp;戚家并没有单独用来储粮储物的粮仓地窖,东西也都是在柴房灶房里面放着,戚长夜准备等扩建房子时顺手弄了,不过现在姑且只能凑合一下。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赵岁岁去整理物品,自己则进了戚家父母的房间。
nbsp;nbsp;nbsp;nbsp;戚父戚母的屋子同他的那间差不多大,土泥墙木头床,墙角立着个大大的柜子,那是多年以前戚父亲手打造出的。
nbsp;nbsp;nbsp;nbsp;戚父并不是木匠,甚至与木匠搭不上一点关系,柜子的做工也多有瑕疵,据说是当年戚父给戚母的聘礼之一,戚家太穷出不起什么娶媳妇儿的银钱,戚父就自己上山砍了木头做了东西。
nbsp;nbsp;nbsp;nbsp;原本是一套的,除了柜子以外还有装衣服的木箱和桌椅等等,不过那些好搬动的都被原主给低价卖了,卖不掉的就劈了砍了充作了冬日的柴火,总之到现在也没剩下来什么东西。
nbsp;nbsp;nbsp;nbsp;戚家父母仅有的那点卖不出去的物品都被戚长夜给收进了柜子里面,免得在外面摆着落灰。
nbsp;nbsp;nbsp;nbsp;虽说他常常进这屋里打扫一番,但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居住的缘故屋里仍旧有些清冷,桐哥儿一直对进入这间屋子极为抵触,这是他年纪太小落的心病,戚长夜也不会强迫他去做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在屋里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才从胸口摸出了个小小的布包,动作小心地将其打了开来。
nbsp;nbsp;nbsp;nbsp;布包里的是一个细细的金镯子、一对颇有些老旧的耳坠、还有一根银质发簪。
nbsp;nbsp;nbsp;nbsp;——正是戚长夜穿过来前被戚五在床底下翻出的戚母遗物。
nbsp;nbsp;nbsp;nbsp;戚五用其当出了八两银子,在镇上吃喝买醉花了不少,回村的路上又被癞子瞧见,一石头下去直接将里面的人给砸换了芯子。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刚穿过来时整个戚家都空空荡荡的,还是靠着从癞子那里要回来的银钱才买了粮食,他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儿,如今可算是有了银子,与褚掌柜签完契书当即便去了当铺将戚母的首饰给赎了回来。
nbsp;nbsp;nbsp;nbsp;金银首饰在日光之下折射出莹润的光泽,戚长夜盯着它们看了许久,最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声,将首饰重新包进帕子里面,又将裹着东西的帕子塞进了个小陶土坛里,仔仔细细地重新埋回了当初戚五挖出它们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戚父的病并不严重,当初要是卖了这些首饰及时抓药后面也不会拖成那个样子,可他直到生生病死也没去动这些东西……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又叹了声气。
nbsp;nbsp;nbsp;nbsp;他自己在现代就亲缘淡薄,亲眼“见到”甚至体会到这些事时总有些难以描述的感觉,不过这是戚父戚母留给他们孩子的东西,戚长夜并不想动,暂且就先埋在这里,等桐哥儿长大些了再交给他。
nbsp;nbsp;nbsp;nbsp;连带着山脚这座宅子一起。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已经占了戚五的身体了,并不想再多拿原主一家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他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恢复回原样,静默片刻后才出了屋子。
nbsp;nbsp;nbsp;nbsp;午后阳光正好,暖融融地照射进了院子当中,石桌上的簸箕里整齐地放着晾晒中的笋干,大汪正趴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