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本就茶水不进,此时起的猛了,晃着身子就要倒过去,翠兰一个上前将人扶住,“夫人慢些。”眼里已闪着泪花。
“快,扶我去正厅,定是老爷回了。”
等她们快步来了正厅,只见程淮跪在地上,满脸颓丧。身上竟无一处好肉,血肉翻飞。听见春娘脚步声,他抬眼望她,眼里是绝望与自责。
怀揣着幻想的春娘此刻哪有不懂的,她几乎站立不稳,全靠翠兰在撑着她的力道。
泪已盈满,唇不住颤动着,“老爷呢?”虽则心里已是有了答案,却还是满心期盼着老爷立时就能出现。
程淮连日奔波,虚脱的不行,嗓子干透了发不出声,话出口都呼呼发响,“属下无能…老爷…已是坠崖身亡。”
说着他以头抢地,泪滴坠落,洇湿了青石地板。
春娘气血上涌,脑子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都是老爷坠崖身亡的回声,身子就要往后倒去,被翠兰翠竹一把托住,扶着她坐下。
赵奕文的风声赶来,一张脸素白,急急问到,“既是坠崖,可曾下去寻过?”
“寻过,那处只留下了几块碎布料,确是老爷所穿,上头还沾着肉屑。”
春娘闻言几欲作呕,“肉屑?”
程淮哑着嗓,一字一字从嘴里逼出,“山脚下野兽丛生,常有野狼出没…”
赵奕脸煞白,“难道…竟是被野狼衔去了?”
“赵公子不曾见那画面,实在惨不忍睹,老爷怕是当场已葬身狼腹了。”说着,程淮已是泣不成声,恨不得追随而去。
他抖着手将寻来的布料掏出,“崖脚还寻着了玉珏,正是老爷当日所佩。”
春娘抬眼看了,正是老爷之物,且那穗子还是自己亲手所编。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程淮将东西都交由夫人,自觉愧对主子,手起刀落就要将自己性命结束。赵奕一惊,快步上前,一脚踢飞了匕首,“程护卫何故如此?”
“在下未能守护好老爷,自当以命相抵。”
春娘强撑着精神,“此次程护卫也惊险万分,寻小少爷的事还需你多上心,程护卫万万不可再存此心哪。”
几人一番劝导,程淮终于褪了死心,下去好好医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