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点身边的刁琢,大声说:“他记着就行!这人的眼睛跟显微镜似的,厉害得很!”
“有时也男女不分。”刁琢讽刺她当初故意跟进厕所的恶行,油门一踩,“坐稳。”
几辆车调头往西边而去,而当时张天恩就在离他们停车点不到两公里的地方绝望地等待生机。如果龙哥没有发现烟,他们继续往前开,也许最多半个小时他们就能发现张天恩的足迹。
只是既然你选择冒险,就得承担这过程中一切的自然的变数和偶然杀出的拦路虎。
火继续燃烧一阵子,很快又熄灭了。哲明和小爱没有其他物品可以烧,只能试着点燃低矮的植物。这些植物比背包还不经烧,烟小不说,枝条又细又分散,被风一吹,火苗一下子熄灭。
“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哲明一屁股坐倒,绝望地把脸埋在臂弯里,“我们完蛋了。”
小爱想起骆驼的干尸,吓得浑身缩成一团,四周都是高大的沙山,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像所有的沙子都像她身上盖过来,让她喘不过气。
她已然严重脱水,连平日娇俏的指尖都变得干巴巴的,像下乡奶奶每年都会送来的豇豆干。现在太阳又烈起来,她能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缩水,皮ròu往骨头上贴,每个关节都紧绷绷的。
每个人都会死,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以这么惨的方式死在这种地方。
“我们还是试着往东南方向走一走……”她还想求生,刚站起来就摔倒,胃很难受,因为缺水而萎缩,想吐点什么出来,却只能一个劲儿干呕,连口水都呕不出来。
哲明往前爬了两步,也无力地趴在那里。
小爱趴在他身边哭泣着,没有泪。她的眼窝深深滴凹陷下去,嘴唇干裂破损的地方早已溃烂,沾上的沙子都无力拂去,心脏难受得很,好像里头好多个泡泡堵着,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停滞。
两个人趴了一会儿,地表温度实在太高,不得不爬起来,互相搀扶着往上走,像两只流浪狗,手脚并用爬着沙坡。路过昨天他俩刨沙找水的地方,哲明心有余悸,根本不敢靠近,也无力去探究是什么东西伤了自己的耳朵。
小爱下意识瞄了一眼沙坑,看到里头有个圆圆的、蓝蓝的东西,认真一看,沙坑一侧好像有个矿泉水瓶盖……不,是一个矿泉水瓶埋在里头,昨晚光线太暗,加上哲明忽然受伤,她没注意到。
“危险……”哲明见小爱爬向沙坑,哑声叫。
小爱用手扒拉两下,真是个扁扁的矿泉水瓶。她不带希望地继续刨沙,把瓶子拔出来,里头居然有水!!
“水!!!哲明!水!!”她扯着嗓子叫。
哲明眼睛一亮,飞快地爬过去——瓶里居然真的有水,虽然只有一点点,也就50毫升的量,在平时也就够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哪个游客乱扔垃圾,被哪次沙尘暴带到这里,又被后来的沙子埋入地下。
哲明一把抓住瓶子,“水……”
这是救命的水!只要是液体,就算是农药,他也照喝不误!他太渴!太渴了!!这种干渴的感觉,你不到这种境地,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我们……”小爱刚想说一人一口,就见哲明拧开瓶盖一仰而尽,顷刻间里头的水便一滴不剩。
一小口水,犹如负债百万的人中奖10块钱,根本无济于事,也许是心理作用,哲明觉得自己的生命又有所拉长,整个人轻松许多。反观小爱,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她陷入深深的绝望和失落中,心中一些本就不太坚固的东西在一瞬间彻底崩塌,引发阵阵危险的心悸。她定定地看着哲明,目光悲怆中又带着些严肃的审视,她第一次又或者说是再一次体会到人性在极端环境和事件时爆发的阴暗。
哲明很快反应过来,大吃一惊的样子,很懊悔地爬过去半跪在她跟前,“对不起小爱……我太渴了……一不小心就……我们……我们再找一找!肯定还有!”
说着,他不顾危险爬到沙坑里刨起来。
小爱一动不动地跪坐着,目光落在哲明的背影上,他奋力地挖着沙子,试图找出第二个有水的矿泉水瓶或者其他容器。小爱想,如若真找到第二个,他会拿给自己吗?
不见得。
她笑,似乎已经接受自己很快便会死亡的事实——世界上总有几个傻逼需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哲明用力过猛,没挖多久就气喘吁吁。坑里除了沙子,别无其他,连昨天莫名其妙喷出腐蚀性液体的玩意儿都不见踪影,偶尔出现一个大拇指粗细的沙洞,也很快坍塌不见。
他颓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