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甩了甩左手背,似是受不得力。
“罢了,不折腾,容我躺一躺!”话至此,脱剩里衣的人便卧了上来,自然地伸手揽人腰。
矮榻。
叶照初心又要走的,顶着王妃头衔已是权宜之计。便想着实在没有必要再同榻而眠,但萧晏左右不同意,道是且不说她伤着需人照顾,如此分两处就寝,一旦被发现传入宫中便不好了。
于是,择中而行,在床榻畔支了张单人榻。夜中用之,白日收起。
那带着忍痛的嘶声,自是告诉她,陪了她数日哄她入睡、忍她梦魇被她抓破的不容易。
是故,就寝的矮榻收起来了,他手因她而伤,搬不动榻,让她容他在床榻歇一歇。
如此不易,委屈,辛苦,怎还能拒他、推他、同他计较这一时之长短!
伸手揽腰这点无耻的孟浪行径更是刚刚好。
这不叶照避开他,往里侧一退,便正正好空出一席位置。
萧晏挑了挑眉,努力压平嘴角。
翻过身将被子拉上,又是一副疲乏模样,低声道,“睡吧。”
合上双眼的男人,看着竟是万分规矩,浑身上下无一不昭示着安静又安分。
叶照一双漂亮的杏眸瞪得又大又圆,浓密长睫扑闪。
他怎么上来的?
怎么就让他上来的?
这晨时大半时辰的补眠,是萧晏这近一年来睡得最好的时候。
虽不曾握得温香软玉,但终又是同床共枕。
他能闻到她长发间桂花油淡香,也能清晰听到她心脏的跳动。
要说有何遗憾,大概便是小叶子至今不肯唤他一声“阿耶”。
这是今岁中秋,不得弥补的缺憾。
萧晏也不急。
他想,这辈子还很长,他可以用一生去照顾,去等待。
何况,小叶子对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差。
譬如,她得了和离书的头两日。
萧晏整个紧张的不行。
虽然,她已然一副成熟心智,但毕竟尚是孩童的行径。萧晏总怕她将和离书藏之不慎,被叶照发现了。又怕她还延续这前生那般心境,一个恼火便直接将和离书交给叶照。
结果,在他一连同桌用膳、连掉了两回玉箸,叶照同他言语数次前言不搭后语之后,小叶子将他约在清辉台书房。
道是再这般魂不守舍,便直接给阿娘看。
又道,或者秦王殿下派人搜便我的院子,但凡搜出,便算你的。
萧晏闻言就要传人搜屋,须臾讪讪止住了。
找不找的到两说,这搜屋一出,叶照估计能立马带着小姑娘远走。
他还没发昏到这个地步。
静心一想,这女儿确实有几分自己的心思性子,一样的谨慎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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