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等一会儿,我试着运气调理一下。”
玉贵人点点头,随即补充道:“我用我儿子的命发誓,我绝对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
安凌紧蹙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丝,她吃力地笑了一下:“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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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深夜,燕计酒馆内室。
当阔台可汗挥着马鞭愤怒走开后,安凌颓然跌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大开的窗户。
窗外虫鸣如织,一轮清月在厚厚的云层间时隐时现,微凉的晚风打着旋吹进室内,洒满清辉的地板上如水一般寒冷。
正当安凌跌跌撞撞起身准备去关窗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闪现——
安凌伸在半空的手瞬间凝滞,她张大了嘴巴,惊异的眼底映出了笑意盈盈的玉贵人。
“安娘子,不好意思,我进去再跟你解释。”
安凌定定地看着玉贵人温柔的笑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许多的变故。
——半晌,她终于僵硬地侧身让开了道。
玉贵人轻盈地跳了进来,顺手关上了窗户。
进来后,她便开口解释道:“安娘子,对不起,我只是现在不能跟阔台可汗走,所以就在你们后院躲了一会儿。”
“为什么?”安凌冷睨着这个狡诈多端的南国女人,戒备十足地问道。
“因为我还没见到我的儿子啊,我必须要先见到他,之后你可以随时把我交给阔台可汗。”
安凌神色瞬间一舒——原来是这样,安凌心想。
见安凌神色有所舒展,玉贵人也微笑道:“安娘子,请你体谅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人,自打我生下他后,已经十八年没有见过他了!”
玉贵人的话仿佛平地一声炸雷,一时间安凌只觉耳膜轰鸣,她定定地看着玉贵人,瞳孔逐渐放大:
“多少年?十八年?”
玉贵人眉头微皱,一丝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对,有什么问题吗?”
安凌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将最近发生的事迅速而仔细地回想一番,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后,方才说道:
“可是小满今年才十四岁啊。”
玉贵人瞳孔骤然紧缩,脸色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幽幽的烛火映在她仿佛结满冰霜的眼眸中,诡异得仿佛地狱鬼火。
沉默了半晌,玉贵人低沉说道:“我明白了。”
迎着安凌询问的目光,她缓缓说道:“察海有两个儿子,相差四岁,陈伯承诺说带我来见察海的儿子,那么只要让我见到小满他就不算食言。”
安凌恍然大悟。
玉贵人咬牙续道:“我竟然被他的文字游戏蒙骗了,那这么说来——”玉贵人脸色一沉,安凌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害怕。
果然,玉贵人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能跟你去见阔台可汗了。对不起。就算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决不会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