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父母抽空跟他视频通话。石鹤尽力仰头，让自己显得不是卧在床上。老两口在炸年货，炸藕盒炸带鱼炸大虾煮肉。忙的不可开交。“儿子，你爱吃的炸藕盒，妈用不用给你寄过去？”石鹤最喜欢过年炸的年货了，格外好吃，特别是炸藕盒和带鱼：“不用，我这里有卖的。”平时炸的虾带鱼藕盒石鹤看都不看一眼。不是嫌弃太油就是嫌弃太腥。“外面卖的有家里好吃吗？”“没有。”石鹤撒谎：“可难吃了，幸好买的不多，再也不买了。”妈妈坚持：“妈给你寄点过去。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吃点家里的东西能感觉舒服点。”“不用，吃的东西邮寄过来会发霉，快递运输过程也不干净。”石鹤一定要拒绝，他可没告诉父母他换住址了。快递一寄肯定会露馅：“明年我肯定回来，到时候我要吃双倍的藕盒。”挂断电话，石鹤把手机丢在一边，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工作那些年，石鹤玩命加班拼命内卷，也没有不回家过年。年前决定不回家感觉很轻易，越到大年三十，石鹤心里越不好受。自己因为腰伤不能回家过年，还不能布置自己的小家，石鹤又要eo了，早早的上床睡觉。睡得早，石鹤第二天天蒙蒙亮就醒了。五点，多多都没醒，睡的鼻眼歪斜。狗和人的鼻眼歪斜不一样。狗狗睡的鼻眼歪斜是可爱的鼻眼歪斜。摊在床上无聊的刷dy。刷起来没劲儿，打不起精神。顾煜敲敲门：“醒了吗？”石鹤从dy中抬头。“醒了。”“来。”顾煜抱起石鹤。是把石鹤当洋娃娃那样抱起来，石鹤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了顾煜的小臂上，最大限度的维持上半身不动。“咋了？”石鹤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环住顾煜的脖子。石鹤下意识的反应让顾煜很满意。石鹤少说也是个成年男人，顾煜这么轻飘飘的把石鹤抱起来，让石鹤很没有面子。顾煜不由分说抱着石鹤踏出房门。“怎么哇哦。”从客厅开始，到每个房间门口，都挂上了小红灯笼。是他买的小灯笼。“是我买的小灯笼，”石鹤激动：“你把它们挂上去了！！”看着石鹤激动的笑颜，顾煜也不自觉勾起嘴角：“还有呢！”厨房摆着两大铁盒炸货，热气腾腾的。锅里炖着肉，咕噜咕噜咕噜。小黑和大橘一动不动的站在厨房门口。两猫望眼欲穿，坚守阵地。石鹤在看到厨房里的炸藕盒和炸带鱼时，激动的心情到达了顶峰。“你炸的吗？你人真好。”石鹤狠狠拥抱了顾煜一下。顾煜的眼中仿佛有深渊，此时此刻深深吸引了石鹤。石鹤动摇了自己的念头。顾煜他，似乎，好像，不是为了他的钱和尸体来的。大年三十。石鹤托着残血的身体，坐在沙发上，腰直挺挺的，手里又根竹签子，竹签子上插着四五个炸虾，满脸笑容，观看春晚。多多趴在石鹤脚边，石鹤上半身直着，下半身用脚揉搓她。多多还怪享受的。大橘小黑一左一右占了石鹤的两条腿，眼里没有春晚，只有香喷喷的炸大虾。今年的春晚真的恶毒，小品看的石鹤头皮发麻。石鹤不忍直视。也可能这小品太膈应人了，可可羊水提前破了。当时石鹤不知道。大橘小黑惊慌失措的嗷咪。他俩在石鹤吃炸虾时就扯着嗓子喊，石鹤以为他们还想吃虾，就无视了他们的诉求。可可绕着石鹤的腿摩挲，尾巴垂下来。石鹤坐着低头都看不到脚，只能感觉到可可在蹭他：“怎么了？可可。”然后石鹤觉得脚湿漉漉的。石鹤翻出摄像机，他虽然不能弯腰，但是手机可以拍到地面的照片。机智如斯。可可的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凸起，还有一连串的血滴。“妈呀妈呀妈呀，”石鹤大惊失色，呼唤顾煜：“顾煜，可可要生了。”“交给我。”顾煜穿戴一次性白大褂从房间里走出来。抱着可可运到产房。可可到了产房直接蹲下，没有四处环绕一圈熟悉环境。顾煜给可可开了一个虾肉罐头，奖励：“做得好。”正式生产。石鹤缓慢的扶着墙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向顾煜的房间。生产过程是极其缓慢的。慢吞吞到产房，可可正要宫缩。石鹤站在旁边，用手机摄像头记录可可生产过程。生的过程很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