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诀瞥他一眼,语气有些意味不明:“谢了。”
右手的血污被简单擦拭,但还是有些红印残留在手背上。
邬诀眉头轻蹙,有些厌烦:“你带着人收拾吧。把叛军全部压入天牢,如有反抗杀无赦。”
他突然抬眼,看向了一直在乾元殿默不作声的冯青山,冷声道:“把冯青山押到诏狱,审讯完,便活剐了他。”
扑腾一声。
冯青山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面如土色,连滚带爬的扑到门口,跪在地上止不住求饶。
“殿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邬诀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冯青山,只神色寡淡的转身离开。
“处理了。”
陆眠风:“是。”
慈宁宫内正一片死寂。
祝蕴窈穿着那身华丽的嫁衣,端坐在太后身旁。
殿外传来下人的惊呼声:“殿下。”
“王妃呢?”邬诀嗓音平缓温润,听不出什么情绪。
“王妃娘娘正在殿内陪着太后。”
祝蕴窈听见邬诀的声响,着急的起身去外间迎他,待看清邬诀模样时,不由得愣怔在原地。
“邬诀……”祝蕴窈停住脚步,喃喃道。
邬诀穿着一身火红的新郎婚袍,长发被墨冠束起,衣袍随着动作飘逸漫漫,微微苍白的面色被婚服映衬的有了血色,一副丰神俊朗,光风霁月的模样。
等到邬诀走到身前,祝蕴窈才看清婚服下摆大片的血渍,新鲜的,还微微滴坠血珠。他眼尾微红,雌雄莫辨的俊美面庞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血渍,整个人鬼魅妖异,散发着危险又勾人的气息。
温凉手指抚摸上了祝蕴窈面颊,邬诀垂眸盯着他,眼底阴郁深沉,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窈娘……”
祝蕴窈没有躲开,反而抚摸上了他发颤的手指。
“你做到了。”
“嗯。”
邬诀注视着美艳动人的新婚妻子,神色不自觉放软,眼底寒冰如春风化雨般慢慢融化,慢慢的开出春日里的第一朵花。
“我有些累了。”
邬诀将祝蕴窈搂在怀里,埋首在新婚妻子馨香柔软的脖颈,呼吸着祝蕴窈的味道,克制住发颤的身体。
他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有些不知所措。
“窈娘,他亲手杀了我母妃。怎么办,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
祝蕴窈轻拍着邬诀的后背,温声安抚,声音带着自己没有注意的心疼。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还有我,还有忠心耿耿的臣子,还有敬仰你的国民。他们会辅佐你建功立业,开创盛世。我会陪着你保卫家国,陪着你看遍大越山河。”
“我不会离开你的。”
邬诀并没有多么轻松,半晌小声道:“我能活到明年春日吗?”
小心翼翼的,声音小的几乎微不可闻,带着哭腔和颤音。
祝蕴窈心头猛地一疼。
她强行咽下喉头的哽咽,嗓子生疼,声音有些沙哑:“我会让你活着的。”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