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苏怀南必须将她的头从地洞中抬起来了,没人能强迫她做自己完全不想做的事,辞职早已是板上钉钉的决定了。已经跟之前离职的同事打听好了,合同期差一年,赔十万。
而陈忆北的出现,给了她勇气,加速了这件事的进程。
这不是简单的为了爱情,更不是恋爱脑,她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回归自我本源,走向真正的成熟和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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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北从书房出来时,苏怀南已经吃完早饭坐在客厅沙发上,举着手机在网购平台上挑选着情侣围裙。他瞥了一眼桌上那杯一口没喝过的果汁,神色一暗。
十年了。
“你刚退烧,抵抗力还差着呢,这橙汁专门给你补充维C的,干嘛不喝?”
“喝果汁还不如直接吃橙子,一看你生物就没学好。”
苏怀南跳下沙发,光着脚就跑过来抱住他,冰凉的脸颊深深埋入他结实的胸膛。
他单手把她捞起,抱回了沙发上,“地上凉,病刚好就作!”
“对了,高铁票买了吗?周日下午回成都的人多,票不太好买,得早点订。”他问。
苏怀南顺手拿起身边的抱枕,抡向陈忆北:“哼,你就这么盼着我走呗!”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天地良心!我是替你担心,机票改签不得花钱啊?请假不得扣工资啊?你又那么抠!”
苏怀南忽然想起曾经在医务室,齐嘉欣砸向他的冰袋,语气、动作,几乎一致,她似乎真的被传染了那股刁蛮劲。又或者是,明知被偏爱,于是作天作地。
她瞪着眼问:“我哪儿抠了?!”
“不抠你坐什么黑车?!还讲价!”
“我这是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以后我们家,用不着你省吧?”
“你说什么?”
“用不着你省。”
“上一句?”
“上一句?上一句是什么?”
苏怀南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陈忆北吃痛地缩起手臂,大喊道:“我现在深度怀疑你跟嘉欣是亲姐妹啊?!不讲理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后悔啦?晚了!黏上你了!”苏怀南反身跪坐起来,顺势将他整个人都摁倒在沙发上,跌进他怀里。
嬉笑打闹间,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渐渐燥热起来,呼吸也变得胶着,似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抵着她小腹,硬硬的。
苏怀南像是触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迅速弹坐起来。
“我……我……确实该看票了……”
她匆忙转身去翻找落在沙发间隙里的手机。
血液逆流,直冲大脑。浑身都在颤抖。
是陈忆北,眼前的人是陈忆北,是她爱了十年的陈忆北,为什么还会有这样强烈的抵触?
苏怀南感到无比自责,却也无法控制。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拼命忍住。
陈忆北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惊慌失态的怀南,悬在半空的手到底没落在她的头顶,最终无声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