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折磨周而复始,她甚至来不及去见男子一面就被再度抓回。
当蠃鱼再一次逃离魔爪时,重伤昏迷的男子竟意外地苏醒过来,先一步找到她,将她带回了拾弦殿。
多年来反复的折磨让她看到男子的那一瞬间终于爆发。
“清弦,清弦……!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她几近崩溃地瘫在他怀里,紧紧拥住他。
“洛儿,对不起。”
男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答应你,我会保护你的,再信我一次罢……”
蠃鱼轻轻抚上他的脸,点头。
她自是会信他,她只会信他。
男子为她沏上一杯她最喜欢的花茶,弹起她最喜欢的那首琴曲。
蠃鱼枕在他腿间静静听着流淌的琴音,抚平她心间的伤痕。
可惜,这仅存的一刻美好也很快被打破了。
后来……
后来?
那人杀上了拾弦殿。这次,男子拼尽全力,却再也没能护得住她。
蠃鱼只记得那日是漫天的鲜血。血,目之所及之处都是她与他的血。
再次恢复意识之时,她已身在地府的忘川河畔。
虽已身死,但她仍余强大的魂力。她不肯入轮回,孟婆也奈何不了她,只能由她在忘川水里待着。
她终于等到了男子。
但他只是递给她那个镯子,让她在此地等他。
“洛儿,我会带你回家的,等我。”
“待那时,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蠃鱼从未怨过男子。她知道,他已经尽力了;她相信,他定会带她回去拾弦殿的。
这一等,便是三百年。
千年的回忆如潮水般吞噬所有人,却也在这一刻归于窒息的死寂。
“落清弦,为什么?”蠃鱼似是稍稍平静了些,声音中褪去了先前癫狂的暴怒,只是寒意依旧,“为什么是你杀了我?”
此时,一旁的莫离安从这庞大的回忆故事中逐渐回神,忍不住开口劝道,“蠃鱼,阎王大人对你真心如此,怎能说是他杀的你?分明是那人——”
“呵呵,这三百年来我原本也是这般笃定的。”蠃鱼冷冷打断了她,随后将插在落清弦胸口上的玉镯碎片用力拔出。
温热的鲜血止不住地汩汩淌下,染红了男人素净的长衫。
蠃鱼死死盯着他翠绿的眸子,厉声质问道,“是不是那杯花茶?”
落清弦撇开目光,不语。
“你知道那是我最喜爱的花茶,你知道我一定会喝下的。”蠃鱼眯起眼,“你在里面下了毒。
“我不是被那人所杀。在那之前我便已经被毒死了。”
蠃鱼此言一出,莫离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悄悄侧目看向身旁的九方谨,便见他神色凝重中同样透出浓浓的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