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我虽然学艺不精,可也懂一些伤口包扎之术。反正现在郎中不足,让我看一看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了。”
说到最后,她看向了霍去病,却发现后者也在望着她。目光如锋似剑,浓浓的审视如泰山压顶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与这回比起来,方才的打量堪称温和。
但江陵月并未移开半分目光。
站在霍去病的角度,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突然跳出来说自己要给军中人治病。如果她是一方主帅,她也会心存怀疑。
好在,她赌赢了。
数息之后,霍去病徐徐开口:“可。”
江陵月深深地松了口气:“多谢将军赏识。我还需要去马车里取些东西,过一会儿就去匈奴人的帐篷里。”
这个“准备东西”,自然就是取系统的道具了。
虽然这两样的来历不好说清楚,但只要她自称是随身携带的,谁也挑不出什么不对来。毕竟就连相处最久的霍光,也没有搜过她的身。
不过半刻钟,江陵月手中凭空多了两个小瓷瓶。瓶身古朴,大概是西汉特有的样式。
看来,系统还是很贴心的,还考虑到会不会露馅的问题。
她甫一跳出了马车,就看见两个士兵侯在门外:“军侯命我们给女郎带路。”
“请。”
跟在士兵的身后走了几百米,江陵月被领到一个帐篷前。这就是匈奴伤员的住处了。
她没多想,俯身钻了进去,结果一个呼吸之后差点没吐出来。
太难闻了!
她这一辈子没闻过这么难闻的味道!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再加上住在帐篷里的都是受伤不愈的伤员,血肉腐烂的臭味和牛羊膻味混合在一起,别提有多酸爽。和这个味道一比,医院的消毒水味都是仙境了。
江陵月下意识捂住嘴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她抵着喉咙,努力让自己不呕出来。一个医生看见病人就吐了,怎么看都不是让人信服的样子。
缓了一阵之后,她才扫了一眼床边,才发现不仅是匈奴,还有霍光和几个亲兵侯在一旁,就连霍去病本人也来了。
两人的目光对上,他颔首道:“女郎自便,不必在意我。”
话虽如此,又怎么能不在意。
昏黄的灯光之映着霍去病的面容,不仅使这个杂乱的帐篷都敞亮了几分,也让江陵月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好帅啊……
什么叫天生神颜,什么叫建模脸,她今天算是看到实物了!
不提他打的本事,单单这张脸都足以颠倒众生。即使放到现代娱乐圈里,一夜爆红日入208万也轻轻松松。
他往那一站,连帐篷里的味道都淡了不少。
江陵月定了定心神望向床头。该配备的敷料和手术刀都是齐全的。虽然手术刀瞧起来不怎么锋利,但也够用。*
而床头的病人却有些可怖。他们皮肤比汉人略黑,却依然看得出来烧得脸色通红。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斗大的创口,流着泛黑的脓水,散发着腐烂的恶臭,上面还有几只蚊虫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