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怔怔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纤纤细手攀上自己后脑勺——果不其然,她摸到了另一只修长的手。
车帘外,传来洛书既惊且怒的声音,但阿妩听得并不真切。
她只觉握住的那只手,滚烫得惊人。
温度自相贴的肌肤源源不断传来,她又摸了几下,断定那温度早超过了正常的范畴。
“世子……你风寒了?”她问道。
再看眼前人如玉的肌肤上一抹病态的嫣红,阿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世子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时候,是发着烧的。
他不曾声张一句,但自己竟还怨怪他今日缘何冷淡!
阿妩心中狠狠地谴责了自己,眉目间也愈见焦急:“世子,你可还要紧?喝药了不曾?郎中看了么?”
谢蕴留恋了片刻掌心的温度,才抽出手来。
“我没事。”他哑声道。
这滚烫的手心,嫣红的面颊,哪里是没事的模样?阿妩迟疑了片刻,终是伸手凑上了谢蕴的额头。
嘶,竟比手还要滚烫些!
“世子,你这可是高热。”
阿妩不解地看向谢蕴,目光中甚至不自觉带上一丝谴责:“应当卧榻好好休息,怎么能出门赴宴?”
洛书恰好在此刻钻进门来:“唐姑娘,也只有您能说说世子了。我劝了他几回,他都不当回事的。”
谢蕴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有个乞儿突然穿街而过,惊着咱家的马了。我方才问了清楚,就放他离开了。”
“罢了。”谢蕴对洛书的处置没什么异议。
“爷,那咱们接下来?”
“送唐姑娘归家。”
阿妩摇了摇头:“不,先给世子找个郎中瞧瞧,否则我回得不安心。”
谢蕴顿了片刻,似是默认了。
多与她相见一刻,也好。
洛书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半晌之后确认道:“那咱们先回王府,再去延请郎中上门?”
“不,不回王府,去别院。”
“啊?”洛书挠了挠后脑勺:“哦。”
谢蕴转而对阿妩道:“非是谢某怠慢姑娘,只是若让人见了,恐生出误会,于唐姑娘的名声不利。”
上一次的风波,犹自历历在目。
阿妩乖乖地点头:“嗯嗯,都听世子的。”
只要亲眼目睹世子看了郎中,她并不在意是府上还是别院。别院还不用见长辈,更清幽自在些。
一锤定音,马车悠悠驶向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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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的门前,牌匾上只刻了“谢府”二字,毫不起眼,任谁也猜不出这竟是淮安王世子的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