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激动跑到她身旁,ul车队的那些小孩摇动着她对她说她得了第一名。
她浑身是汗,头发乱得像个疯子,喘息剧烈,胸膛向下起伏。
一片嘈杂里,她听见蒋超突然问:“凡姐……你怎么哭了?”
……她哭了?
她哭了吗?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手上的确湿漉漉的一片,却分不清是汗是泪。
林落凡手掌轻轻放在左胸口的位置,有一个小东西隔着赛车服硌在她的掌心,她感觉到跳动。
她吸了下呼吸轻声喃:“激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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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港赛车场的瞰台是个半弧形封闭式的大瞰场,视野宽阔,窗明几净。
“这就是那姑娘?”姜宏站在瞰台玻璃前抽雪茄,从这向远,能见大半赛道场景。
许星河没往前,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目光远远望着某个区域,“嗯。”
“真不错。”姜宏叹,“大胆,果敢。后浪可畏啊。”
许星河淡淡说:“冲动,毛躁。”
姜宏回头看他一眼,夹雪茄的手轻轻指了他两下笑着叹了声气,“你啊……”
心里想的,永远不会好好说。
将自己浑身包满刺,永远用刺将别人隔得远远的,不许人接近,也不接近人,更无所谓那些刺会不会也把自己刺得鲜血淋漓。
姜宏今年近六十岁,是高鹤鸣的伙伴,亦是他这辈子影响最深的老师。
他入行早,退得也早。这些年早就不管事了。投资了些大小的店面,自己在郊区买了个带花园的小别墅,平日喝茶种花钓鱼。
按他的话说,有人一辈子争名逐利,但也不知道是在逐什么。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到头还可能落不到一个清净。
人为了生活而努力赚钱,又为了赚钱忘记享受生活。本末倒置。
活得通透。
……
十几天前,许星河突然出现在姜宏郊区别墅的门口。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道许星河曾经经历的人,他知道的比高鹤鸣更多些。
许星河当初刚被高鹤鸣带回去的时候,整个人毫无生气。高鹤鸣怕他出事,每天都留人看着他,后来把他送去姜宏那儿开导。
“还不打算回去么?”姜宏:“小妍再给我来电话,我可不给你瞒了。”
许星河冷白的脸被玻璃外的灯隐约映亮轮廓,默了默,“我等下去和他们汇合。”
姜宏笑笑,视线又眺回场上。静默会儿忽问:“她多大了?”
他没说是谁。
许星河心中却通明。
“十九。”
“比你小两岁。”姜宏轻叹,像感慨,“好年华啊……”
顿两秒,他回头,“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试一下?”
“……”
“她未必会在乎你在乎的那些。”
远处的林落凡已经在许多人的拥簇下站起来了,正在工作人员的维护下去领奖台的路上。
有摄影机对着她直拍,整个大屏幕都是她精致明艳的一张脸。耀眼到夺目。
更引起一阵激动叫喊。
许星河默默望,轻敛下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