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秋一口气梗在胸口,眼底怒火翻腾。
看起来软绵绵的柿子,捏在手中才知道,是个伶牙俐齿的铜豌豆!
叫她如何不恼不恨!
跟过来的罗元绍瞥了晁正和一眼:“月秋,莫在人前失了分寸。”
郑月秋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再未发一语。
若是眼神能杀人,阿妩只怕此刻已然千刀万剐。
她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为何一向燥性之人竟咽下了这口气。
而在她目之难及之处——
郑月秋指尖不停捻动着袖袋内的一个小纸包,粉末发出细微的摩挲之声。
这些药粉,原本是她为了与表兄成就好事而准备的。
谁能想到,竟会用在今日。
她盯着阿妩霞姿月韵的脸:待你在旁人眼皮子底下丑态尽显,我看你有何颜面,再以国公府世子的未婚妻自居!
……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见再无来客,范二小姐朗声道:“今日得诸君赏光登门,寒舍蓬荜生辉。只是这好春光须配飨食佳酿,不如随我入宴,一同撷赏群芳。”
暖阁三阖一开,门庭宽敞,恰能将园中春色纳入眼底。婢子们将客人分列男女,各自鱼贯入席。
其中,阿妩与郑月秋同为公府来客,相邻而座。
不知是不是巧合,晁正和与罗元绍也被分到了相邻的席上。两人互相照面,各自投去冷淡而别有锋芒的一瞥。
阿妩坐下之时,鼻尖拂过淡淡的甘松香气。抬眸,原来是谢蕴被婢子引领着经过,走到了最上首的坐席。
他身份超然,坐在那处也理所应当。
在众人似有还无的注视中,谢蕴缓缓落座。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玄衣袍角略无褶皱,说不出的行云流水。
阿妩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原以为话本中“如春月柳、似玉山倾”“披一品衣、抱九仙骨”不过是作者夸张的吹嘘之词。
今日一瞥,才知晓当世有人当得起此语。
不多时,丝竹管弦隐隐响起,佳肴玉酿呈至众人席前,坐在最前的范玉瑶端起酒杯起身:“今日得诸位赏光入宴,玉瑶此相有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武将女儿浑然天成的利落。
宾客们举杯回敬,阿妩也随大流,沾唇碰了碰酒杯。绵软又有淡淡辛意的酒液划过喉间,淡淡果香回甘余味。
她清月似的眸子不由一亮。
纵然饮酒的次数不多,也尝出来这果子露绝非庸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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