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有些疑惑，严致扯了扯唇：“假的，没晕。”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跑来医院？
云棉顿了顿，突然想起了昨天严致威胁经纪人的话，他这是在履行他的那些话吗？
严致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突然道：“抱歉。”
云棉抬眸：“什么？”
“牵扯到你，我很抱歉。”严致说，“不论如何，我会找机会澄清昨晚那些谣言的。”
原来如此，云棉笑了笑：“不急，那些谣言信的人也没几个。”
严致坚决摇头：“到底还是因为我。”
“今天也谢谢你的报警。”他说，“但可能这一次也是无疾而终，不过出去以后，我会保证你不会受到第二次伤害。”
云棉反问：“又用这种跟公司闹翻同归于尽的方式吗？”
严致怔了下。
“学长，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班里很多人都以你为目标，因为你对自己的未来和规划都很清晰，也坚定不移，那时候大家追着你就像追着光。”云棉轻声说，“但好像两年过去，你自己的光没了。”
严致许久没有听到过这种话了，他清瘦的背脊微微往后，靠在了墙上：“嗯。”
却也没否认。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未来还有多少路可以走，根本就没有方向了。
云棉问：“那如果有机会，学长还会继续走那时候规划的路吗？”
严致转过头，这时居然笑了一下：“机会？”
不像是问句，倒像是自己的自嘲。
云棉拿出手机，点开了跟哥哥的聊天记录，然后递给了严致：“嗯，机会。”
看到屏幕上那短短的几句话，严致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学长知道为什么你经纪人说让你离我远一点吗？”云棉突然笑了下，眼里闪着微光，“因为如果招惹了我，他们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但命运就是这样的，有些人，就该栽在我手上。”她指指自己，“不然也不会在昨晚让我遇到你，并且带你来了医院。”
严致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云棉笑里多了些安抚的意味，温声说：“学长，我觉得像你这种骄傲的人，就应该一直骄傲着，不要先自己放弃自己，对吗？”
严致不知道为什么云棉身上在短短两年内会有这么多人大的改变，但她确实能让人移不开眼，而且一言一语都无比能安抚人心。
自己放弃自己？他也不想放弃自己，可当母亲离开这个世界后，他就不是自己了。
过了很久，他才哑声说道：“我以为，我永远也踏不出这个泥沼了。”
云棉无声看向他。
严致说：“当初跟他们签了合同，是因为我母亲生病急需一笔钱，只有这样我才能很快拿到一大笔钱，可没想到这是个坑。”
“后来这笔钱没能救回我母亲，甚至当时我都还在外地拍戏没能看到她最后一面。”
云棉问：“可就算是这样，你也是签约艺人，为什么你身体都这样了，他们还让你不停工作？”
“因为我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那时候我走投无路，所以没想到一纸协议就是个卖身契。”严致垂眸道，“要么，我成为地下那些数不清不干不净的一员，要么我就要给他们在有限的时间里，挣够足够多的钱，并且这些资源都不能拒绝。”
不干不净…
云棉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事了。
所以严致选择了后者，即便是病到如此都要给坚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