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晨的声音很轻，俯在她耳边说道：“那只狗我也一并带上，你放心。”
许念今这才心安，又闭着眼睛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念今醒了，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房间的墙上有一张巨大的照片，照片中的男生冲着她笑。
许念今从床上下来，并不关心自己穿着陌生的睡裙。她赤脚淡定走出门，这间房间很大，卧室连着巨大的衣帽间，衣帽间的一面墙壁的玻璃柜里放满了球鞋，另一边挂了很多男士的衣服，而另一边比较奇怪，偌大的空间只挂了一件衣服，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许念今曾经和它有过一面之缘，江晓晨送到她手上的。
穿过衣帽间，这才算彻底走出卧室，外面是个很大的客厅，目之所及都是那种近乎刻板的灰色调。
江晓晨现在喜欢这种风格吗？她在心里想。
来到餐厅，许念今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知睡了多久，口干舌燥难耐，喝了足足一大杯这才缓了过来。
门开了，江晓晨抱着狗站在门外，笑盈盈看着她，“你醒啦？”
许念今看着他，像是看陌生人。
江晓晨将狗放在地上，“去吧，去找你姐姐。”
看着狗撒欢到许念今脚下，江晓晨唇边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
许念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江晓晨不仅高了，长得不太一样了，连笑的样子也不一样了。
还记得以前，他总是一侧嘴角勾起来笑，每次笑准没什么好事，现在他笑得相对温和、友善一些。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x市？”许念今问。
江晓晨并没有靠近她，而是坐到了沙发上，刻意留了一个很安全的距离，“你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许念今沉默。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从许渭平解除领养关系开始，她的名字，包括现在身份证上面的名字都是沈月，她能想到的，只能是葛清和许渭平说的，不然找她如大海捞针。
当然了，不会有人大海捞针的，那太傻了！
“不是你养父母告诉我的。”江晓晨猜中她心中所想，“六年级二班的告别会，你唱了一首再见，还记得吗？”
他靠在沙发上，微微侧身看着许念今，“秦老师把你的视频发在网上，视频火了…”
许念今抱起求抱抱的小花，顺着它的毛发抚摸，她在等他说完。
“可惜，用了三年的时间才火到了济县，济县初中部有一名学生在视频下留言，说本校有一个女生和视频的你长得很像。”
“哦，那你运气真好。”许念今敷衍地夸了一句。
还有一部分实情江晓晨没说，那条不起眼毫无热度的留言，被湮没在上万条的评论里，为什么能被江晓晨看到呢？
因为视频小火了之后，他发现这样也许可以找到许念今，所以三年来，他持之以恒地为这条视频买热度，他砸了三年的钱，就是为了等那条留言的出现。
当然了，砸钱远远不够，那条视频下的评论区他每天都要翻一遍，谨防错过任何一条新增的评论。
就是这样一件看起来无聊又枯燥的事情，江晓晨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坚持了三年。
其实也没有三年，准确说来是两年半，他没有立刻去见她的原因，是因为许念今在济县中学过的太开心了，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尤其是她的笑，让人不忍心去打搅她。
初二下半年，他只身去过一次，在校门口隐蔽的一侧等了半天，终于看到许念今和一个女生并排走了出来，她手上抱着几本书，不知聊了什么，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在笑，眉眼弯弯，笑声如悦耳的清铃。
江晓晨等了半年，直到魏家出事，他有了出现的理由。
上一次，我的出现是霸凌者。
那么这一次，我便以光的形式出现。
“所以…你想把我怎么样？”许念今问：“看我过得悲惨，特地把我找出来，嘲笑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