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今心头一颤,气息不稳,张着嘴半晌,才说了一句:“好巧。”
千言万语,想说的话很多,但实在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没有时间打腹稿,我本来想说好久不见的,但想想,这句话延展的回忆太多,就临时换成了一句“好巧。”
好巧你出现在这里,好巧我也来到了这里,好巧你与我说话,好巧我想要的正是如此。
电视上那些轰动的相遇不属于我们,我现在想要的、能要的,只是能看到你而已。
当然了,如果能靠近一点儿的话,便再好不过了。
江晓晨摘下口罩和帽子,将自己的脸展露了出来,他在一个采访中说过:见良人须正衣冠,展笑颜。
也许真是好久不见了,许念今感觉他的脸似乎有点儿不一样了。
似乎瘦了一些,眼神也更深邃了。
江晓晨盯着她脖颈看,没有说话。
许念今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她皮肤很白,以至于皮肤上一点儿瑕疵都很突兀,更别说一条丑陋的疤痕了。
江晓晨伸出手,轻轻转过她的脸,俯身靠近仔细看了看,不禁问道:“怎么这么大的伤口?”
“不小心…”许念今在想理由,“不小心割…碰…”
撒谎她实在不擅长,“反正就是不小心弄的。”
江晓晨了然一笑,似乎并不想深究她是怎么受伤的,眼光往下,看着她脖子的一条项链出神。
这条项链是顾星赴送的,那晚之后,那条项链被顾星赴拿走了,这条是顾星赴亲手给他戴上去的。
江晓晨看向展示柜,“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冷知识?就算再有缘分的两个人,即便在同一个城市,遇见的机会也几乎为零。”
“哦,没有听说过。”
“因为如果两个人能见面的话,他们根本不用靠运气,而不能见面的两个人,其实是不可能遇到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
“比如,在我发现你时转身离去。”那张帅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容。
有人看呆了。
他说:“比如,你这个不爱戴眼镜的小近视,可能永远不会邂逅到我。”
“我能。”她说。
很快,店里引起了哄闹声,不断有人往她们这边挤过来,原来是晨宇被人认出来了。
江晓晨迅速戴好口罩,抬手揉了揉许念今的头发,转身在一个高大的男人掩护下走出门去。
很像一场梦,一个本该出现在台上闪闪发光的人,短暂地利用时光机穿越到她的身边,只为了和她说几句话,顺便揉揉她的头。
顾星赴找不到许念今,于是他给她打电话,两人约在书店见面。
“顾哥,我忽然觉得好累。”
“走累了吗?”
她说:“我想离开这儿。”
顾星赴笑了笑,“去法国吗?”
“不。”她很认真地说,“去一个只有我的世界。”
旁人听来,可能会觉得这女人魔怔了,但顾星赴听了却感触良多。
两人往停车的位置走,顾星赴问:“其实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许念今摇头,“不是你的问题。”
她的声音真的很悲伤,比寒风刮过光秃秃的树干更让人觉得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