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聿柏看起来没那么开心。
“是因为我说了不计较这件事吗？”向聿柏只平静看着他，没有抱他。
斐洛疑惑地点了点头，又说：“是给你的奖励。”
向聿柏迟疑不定：“只是给我的奖励？”
斐洛更疑惑了，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看着向聿柏的脸，他很快明白了，有点不高兴，声音都带着气恼：“我才不会对谁都这样，你以为我会让别人抱我吗？”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有人会教你做不好的事。”
这个“有人”，简直是在指名道姓。向聿柏确实对老公爵意见很大。
“现在我还能抱你吗？”向聿柏用了请求的语气。
斐洛矜持地轻点了点头，下一秒被向聿柏抱进怀里。圣骑士长的怀抱温暖又舒适，斐洛蹭了蹭他的肩膀，张了张嘴又合上，反复几次，还是忍不住想在这人身上咬一口。
向聿柏发现了，轻笑了声：“喝醉以后有咬人的习惯，清醒的时候也有？”
“我没有。”斐洛不承认，又悄悄去看向聿柏的神色，感觉向聿柏是真的没有起疑，斐洛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又默默压制住想咬一口然后吸血的身体本能。
他转移话题：“我想回房间了，你能抱我回去吗？”
向聿柏半蹲下去，拢了拢他睡袍的下摆，单手把他抱起来，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他的肌肤。
斐洛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垂头看了一眼。向聿柏抱他的动作毫不费力，好像他只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圣骑士的体力是不是太好了一点，和他完全不一样。其实别的吸血鬼力气也很大，但只有他是吸血鬼里的异类，甚至比普通人类还要孱弱。
回到卧房，坐到床边，斐洛仰头看着向聿柏上身的衬衫，忽然问道：“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换睡衣，你一直没睡吗？”
向聿柏神色平静，只轻“嗯”了声。
斐洛有点怀疑向聿柏之前是不是偷偷去了什么地方，但没换睡衣不能算是证据。他盯着向聿柏看了看，又想到什么：“你之前拿到的枪，是我的男仆带过去的吧，你不打算还给我吗？”
“那应该是你父亲的东西，我打算物归原主。”向聿柏表情依然平静，看不出情绪，也很难看得出他说的物归原主，是指把枪口顶到老公爵脑袋上。
斐洛是第二天知道这件事的。
他那个老不死的父亲因此在房间里大发雷霆，催促他的进展要更快一些。斐洛也表面态度温顺地答应，心里认为自己应该把父亲的死期再尽量提前一些。
向聿柏拿枪威胁他父亲的举动恰好配合了他，向聿柏似乎经常不需要他引导就能自己配合，十分省心，却也会让他有点怀疑，向聿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父亲说他不想在这里看到你，所以我们今天去教授家，要很晚才能回来了。”斐洛完全不需要花心思想理由，就轻松支开了向聿柏。
再次回到家是深夜，老公爵不喜欢光亮，整栋别墅一片漆黑，隐隐和黑暗的夜晚融为一体。
四周很安静，好像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斐洛看着向聿柏被男仆拖住，接过另一个男仆手里燃着脂制蜡烛的烛台，独自走进别墅的门。
他心情愉悦，在烛火的晃动下，踏着台阶一步步走上二楼。二楼走廊还算宽阔，能横躺下一个人还空出一部分，因为正有人躺在那里。
风吹动走廊一侧的窗帘，明亮的月光也渐渐出现，映照了窗前地上血腥残忍的一幕。
两边墙壁和地面上都染着大量新鲜的血迹。在血迹的来源处，是死在墙边的一只吸血鬼，和几乎横躺着的，快要死去的老管家。
斐洛抬脚走进血泊，出现在月光映照的区域。躺在地上的老管家吐出一口血，因听到动静竭力抬起头。
他看到斐洛翘起唇角，弯着眉眼，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冲他露出那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漂亮微笑。
血泊映着斐洛那双骤然转为血红的眼眸，正静静注视他。斐洛看起来和平常一样柔弱无辜，但在这样血腥的场面下，却显得有些诡异。
老管家察觉出了异样，可他此时能求助的人只有斐洛。他颤抖着朝斐洛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嘶哑轻微的嗓音被血呛在喉咙里，含糊不清。
“救，救我。”
斐洛弯下腰，凑近了些，看着他父亲的心腹，这个帮他父亲做过数不清的坏事，恶贯满盈的老人。
他抬脚踩上那只向他求救的手，鞋尖用力碾过，脸上却露出更温婉漂亮的笑，歪了歪头，拒绝。
“不要。”
“快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