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惨白的灯光在墙面投下扭曲的阴影。
陆淮将审讯记录本合拢。
他瞥了眼蜷缩在铁椅上的男人,随后便推门而出。
门外走廊弥漫着潮湿霉味。
不渝搂着娇躯微微颤抖的浪漫,掌心轻柔地顺着她后背安抚。
见陆淮步伐沉稳地走近,不渝询问道:“有从他口中挖出关键信息吗?”
陆淮闻言,语气淡然,“审讯过程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阻碍。”
“只是用了些简单的水刑和鞭刑,对方便知无不言。”
“幕后主使以及作案动机他通通交代得一清二楚。”
“说说看吧。”不渝眉头微蹙。
陆淮看了浪漫一眼,随后低头看向手中的记录本。
“起初,他自称是浪漫的父亲,并威胁说若不放了他,上头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结果不过几轮刑罚,就把背后指使者和行动计划全抖搂了出来。”
“幕后主使是谁?”不渝眼神骤然冰冷。
陆淮眉头深锁,一字一顿地说道:
“据他招供,幕后主使来自帝都,是世袭侯爵、掌控漕运命脉的皇甫家族。”
“帝都?京城那边?”不渝愣了愣。
“嗯。”
陆淮神色凝重,“是京城那边的世袭侯爵府,皇甫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不好对付。”
“皇甫吗……”不渝喃喃自语。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与皇甫家族相关的传闻。
皇甫家世袭侯爵百年,朝堂人脉盘根错节,掌控大半漕运命脉。
黑白通吃,连皇室都要忌惮三分,是跺跺脚京城都震颤的顶级权贵。
沉默片刻后,不渝眼底翻涌着沉沉暗芒,显然意识到这次的对手棘手至极。
“金陵距京城千里之遥,他们怎么会突然盯上浪漫?”
“至于这个缘由,那家伙是这么说的。”
陆淮翻开记录本,指尖重重划过某行字迹。
“是他主动向皇甫家供出浪漫是自己的女儿,并主动请缨,想将浪漫神不知鬼不觉抓回帝都。”
听到这话,浪漫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若不是不渝及时伸手揽住浪漫的腰,她几乎要瘫软在地。
浪漫的泪水汹涌而出,“不……怎么可能……他明明是我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为了讨好别人,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他已经算不上父亲了。”不渝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真正的父亲会用命护着孩子,而不是把你推向深渊。
虎毒尚不食子,他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可是……”浪漫埋在不渝胸口,手指揪着他的衣襟。
“血缘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那些未曾谋面的岁月里,浪漫曾无数次勾勒过父亲的模样,用想象填补亲情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