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结束治疗走出卧室，走到两人身边。没等他开口，抱臂懒散倚靠墙壁的男人抬了抬黑色帽檐，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晚上不安全，等天亮再走吧。”向聿柏说着看向那两名男仆。男仆自然做不出大晚上让客人回去这样失礼的事。
“客房在这边，客人请随我来。”一名男仆欠身说道。
“那就打扰了，一间客房就够了。”
向聿柏听好友这么说，侧目看了他一眼。
“干什么？”被在场所有人目光注视，男人无奈解释，“好像我要做什么坏事一样。牧师只要离开圣廷就不安全，我当然要近距离保护，总不能让他在我这里出事，我睡沙发就可以。”
牧师面露感激，温柔笑着：“谢谢，警官先生，麻烦你了。”
英俊的警官先生向下拉了拉帽檐，难得显出些不自在：“咳，不用，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向聿柏轻笑了声，招来好友暗中的挤眉弄眼。他什么都没说，等他们离开，随后看向剩下的那名男仆，同样以保护为理由想今晚待在斐洛房间里。
男仆沉默许久，最后开口语气都是迟疑的，但还是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睡醒同时也醒了酒的斐洛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穿着衬衫长裤躺在沙发上的那道身影。
被他注视的下一瞬，向聿柏睁开眼，坐起身看过去。
“柏特兰，早安。你醒来很久了吗？”斐洛像是完全不记得昨晚喝醉后乱咬人的事，对向聿柏露出乖巧无辜的笑。
“早安，”向聿柏嗓音带着晨起的低哑，“没有，我才醒。”
斐洛从床边站起身：“是被我吵醒了吗？那你要继续睡吗？”
他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语气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像是不知道自己话里带着怎样暧昧的暗示。
“来我的床上睡吗？”
向聿柏垂眸看着他白皙纤细的手在床上轻拍，移开视线，平淡拒绝：“不用，我不打算睡了。”
“好吧。”斐洛收回手，迈步自顾自去盥洗室洗漱。等他收拾好自己回去，看到向聿柏仍然坐在沙发上。背影也好看，肩背宽阔而挺直。
他停住脚步，歪头思索片刻，踮着脚尖从向聿柏背后靠近。向聿柏似乎对此毫无察觉，直到他隔着沙发靠背，伸出双臂环抱住他。
向聿柏侧了侧头，瞥了一眼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的斐洛，平静询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只是想抱你一下，不可以吗？”他转头，头发扫过向聿柏的脖颈，没完全擦干的头发还带着潮湿的水汽，水珠贴上侧颈，顺着滑下去。
“我没说不可以。”
向聿柏面色平静，感受到颈侧的水汽从温热渐渐凉下去，少年洗漱后那一抹清香的气息却始终萦绕在鼻尖。
斐洛埋头抱紧了些，声音很轻：“谢谢。”
“谢什么？”
斐洛松开手，在他身后站直，低头看他：“谢谢你愿意保护我，为了这件事还要睡沙发。”
他这话说的好像向聿柏睡的其实是地板。
向聿柏：“我不觉得睡沙发有什么不好。”
斐洛绕过沙发，站到他面前，弯起唇角：“还有你昨晚帮我找了牧师过来，我的伤明明不严重。”
“我不这么觉得。”向聿柏看他，斐洛走到面前，向聿柏才看到斐洛并没有把衣服换好。或许是斐洛忘了带衣物进去，盥洗室里又只备了睡衣裤和鞋袜。
不过斐洛照例没有露出过多肌肤，身上洁白宽松的睡袍一直垂到膝盖处，向下是同样洁白的长筒袜，将笔直纤瘦的双腿包裹得严严实实。
睡袍是长袖的款式，遮挡住全部手臂，宽松又有着繁复漂亮褶皱的袖口甚至盖住了一部分手背。
向聿柏的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向上停在斐洛脸上，注意到斐洛的头发，他提醒：“你的头发还没有擦干，时间长了会头疼。”
斐洛抬手，指尖卷了一缕头发：“一直擦头发很累，它快要晾干了。以前都是男仆帮我的。”
身为贵族，他从来不需要自己擦头发。只是他今天比往常醒得早很多，现在还不到男仆来帮他擦头发的时间。
向聿柏却误解了他的话，以为是自己的存在妨碍到了斐洛：“如果不介意，我也可以帮你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