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以后想做的事可多了。”月恒一边把箱子里的工具拿出来，一边慢悠悠的和洛落说话，“我想开个公司，专门发展和打造艺术馆，艺术商业中和体，文化产业孵化园以及文创百货园……”
洛落：“……”
月恒说了半天发现洛落一声不吭，抬头看到洛落眼睛睁的老大，目光呆滞。
月恒忍不住笑了，“对不起，我说的有些难懂是吧。”
“还好……”其实她一点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月恒把箱子里的东西摆到桌上，洛落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
“好多脑袋。”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想要去碰又把手缩回来。
“这叫影人头楂。”月恒拿起一个影人的头部组件摆在洛落面前，“你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些会动的影人是由很多个部件组合在一起，每次演出完这些影人都会像这样拆解下来，分别保存。”
洛落轻轻碰了碰一个影人的头楂，“它跟你做的将军不一样。”
“材料不同。”月恒把头楂放进洛落的手里，“你摸摸看，是不是不一样？”
洛落摸了一下，“你做的那个是纸质的感觉。”
“对，这个是驴皮做的。”
洛落把头楂举起来，端详着影人的面部，“它的脸看上去也跟你做的那个不一样。”
“我做的那个面部是五分脸，这个是七分脸。”
“什么意思？”洛落觉得她在月恒跟前就像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月恒说的都是她没听过的东西，很多名词她都是第一回听说。
月恒耐心地向她讲解影人头楂的种种，“影人是贴着影窗表演的……由于它只是个平面，所以表现影戏的艺人为了能让观众得到更好的视觉效果，他们在制作时在影人的造型上进行了各种夸张的变形处理。”
“影人面部用平视的五分像，头戴帽冠的采用俯视的六七分像……影人的身子从领口处向下由五分侧像逐渐向内转变，到腰部达到六分侧面，到腿部侧转到了七八分侧面。”
“这种处理会让影人的腿脚前后错开了距离，既有站立的感觉，又有行进的效果，从艺术层面讲其实就是三度空间的感觉。”
洛落听的入了迷，“影戏从古代时就有了？”
“是的，影戏起源有很多的说法，明确有记载的是北宋高承的《事物纪原》，里面第九卷里面有‘博弈嬉戏部’说是宋朝仁宗时，市人有能谈三国事者，或采其说，加缘饰作影人，始为魏、蜀、吴三分战争之像。”
洛落努力转动大脑，“是……说的是北宋时有人表演影戏演的是三国故事？”
月恒夸赞道：“你很厉害嘛，文言文学的很好。”
洛落不好意思地低头。
月恒继续道，“《三朝北盟会编》靖康二年正月十五日已卯记载，北方动乱中北宋都城汴梁遭到了破坏，那些瓦舍的艺人们也随之四散，他们当中的一些人逃到了南方，也有些人被金兵抓走带去了后来的金国都城燕京。”
“我知道！燕京是现在的北京！”洛落总算能跟上月恒的思路，信心大增。
月恒冲她指起大拇指，“那些艺人里面就有影戏的艺人，他们有的被迫随军献艺，有的因为无家可归于是依靠影戏谋生，影戏就随着他们所到之处到处传播，所形成了很多种流派……到了成吉思汗儿子继承大统的时候，有些影戏的艺人还到了波斯……”
看着面前的影人，洛落仿佛穿越了时空，跟随着这小小的影人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朝代的兴衰，更替。
“今天我就直接教你雕刻好了，选皮什么的你也不用学。”月恒说着在箱子里挑选起皮子来。
“为什么不教我选皮？”洛落没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
“我总不能从教你杀驴开始吧。”月恒开玩笑道。
洛落顿时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