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唐姑娘见谢某脸色不好,便关切了谢某几句。”
他轻轻朝着阿妩的方向颔首:“多谢唐姑娘的关心。”
阿妩抿了抿唇,心虚地垂下了头。
某种意义上,谢蕴说的确实是真话。只是用了春秋笔法,把不可告人的地方尽数隐去。
她又看向了外公。
也不知外公能不能听出端倪?
陈朝安并未发觉什么端倪——除了阿妩亲身经历以外,换做其他人,谁能想到君子端方的谢蕴,会做出如此荒唐孟浪之事来?
果然,陈朝安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夺了去。
“你可是生病了?”
端详起谢蕴的面色——修眉俊眼、面如美玉,依稀几分通透之感,好似当真有些病容。
陈朝安当即关切道:“可还要紧?”
谢蕴摇了摇头:“多谢老先生关心。不过是初夏贪凉,不慎着了风寒。并非是什么大病,快要大好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不着痕迹看了阿妩一眼。
阿妩一言不发,静静凝视着自己鼻尖。
陈朝安并未瞧出二人隔空的机锋,心底为了另一件事狠狠松了口气——他所说滋味上佳的新茶,不知何时受了潮,早不是从前的味道。
用这样的茶待客,无疑是种怠慢。
再说,方才夸下海口的好茶,竟是这样的货色,岂非十分丢脸?
陈朝安正发愁不已呢。
而谢蕴的自陈,竟成了天然递来的台阶。
只见老人捋着花白胡须,顺理成章推说道:“你既然得了风寒,便喝不得茶了。免得与药性犯冲。”
“阿妩,去给世子斟些热水。”
阿妩一怔,才道:“是。”
她提着茶壶,走到谢蕴跟前。滚烫的热水注入茶杯之中,氤氲温热的水雾之气扑了满脸。
趁着短暂的间隙,阿妩悄悄抬眸,看向了谢蕴。
方才,额头的温热依稀残留在指尖。
阿妩那时候尚且不能确定,听了谢蕴的话,便断定了心中的猜想:他的身子还没好全。
但见人言行举止,瞧不出一点异样。
阿妩仍是忍不住忧心,不动声色叹了一口气,打定了主意:待会儿闲下来的时候,再问问他的身子如何了。
至于此刻——
阿妩对着另外二人行了一礼:“我去厨房瞧一瞧午膳。”
府上没有多余的仆婢,只雇来一位江南厨娘,每日打理祖孙二人的三餐。今日见外公的兴致高昂,多半是要留饭的。
既如此,她得去提前吩咐厨娘一声,午膳多做几道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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