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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双手在空中灵活地比划起来,像个说书人般绘声绘色,“比如说盘子,盘子上的彩绘面积大,做工精细,当然比普通的碗值钱。碗呢,又比这种高足杯值钱,因为实用性更强。”
他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个器型的轮廓,“再说那些大件,像尊啊、缸啊、罐啊,那可都是能工巧匠们的看家本领,一件顶好几件小件儿。”
他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就比如说吧,同样是宣德年间的,一件青花碗,那可是皇帝老爷日日用的,工艺讲究,做工精良,自然比您这个高足杯值钱得多。这高足杯嘛”
他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副略带遗憾的表情,“说到底也就是个喝酒的器具。”
青山居士听着秦浩峰这一番头头是道的解释,不由得抬起头来,目光中闪过一丝玩味。这小子倒是能说会道,张口就来,说得跟真的似的。虽说他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这里头的门道哪有他说得这么简单?
要真按他这么算,那些精美绝伦的转心瓶、八棱瓶岂不是还比不上个大水缸值钱?青山居士心里暗自好笑,但脸上却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反正他今天也不是来当老师的,只要这小子愿意接手这几件东西,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哦?”他故作惊讶地问道,“这话我倒是头一回听说,您给我讲讲,这是什么说法?”
秦浩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向那只造型精致的宣德青花高足杯,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您老伸手将杯子拿起来,让我给您演示点有意思的。”
青山居士将信将疑地伸出略显苍老的手,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只青花高足杯。杯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晕,釉面光洁如新。他不自觉地摩挲着杯身上精美的花纹,目光紧紧盯着秦浩峰那张年轻却透着几分老成的脸。
“来,您就这样,用手攥住,”秦浩峰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然后试试放在口袋里。您别担心,这杯子虽然是宣德年间的,但结实着呢。”
青山居士虽然觉得这年轻人的要求有些古怪,但还是顺从地照做了。他将杯子握在掌心,轻轻放进了自己那宽大的上衣口袋里。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困惑,“这是啥意思?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浩峰站起身来,右手食指微微上扬,指向青山居士的方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您老人家现在可看明白了吧?”
“就这么一个小巧玲珑的杯子,您轻轻松松一只手就能攥住,想藏就藏,想带就带,往兜里一揣就走。您要是换成那些体积大的瓷盘子,或者细颈的花瓶,再或者那些笨重的陶罐、大缸,您试试看能不能这么方便?”
秦浩峰的声音渐渐变得深沉,仿佛在讲述一个历史的密码,“您想想,在那些战火纷飞的年代,谁家还有闲工夫搬运那些大件的瓷器?”
“小物件比大物件,不光是体积的优势,更重要的是保存和转移的便利。在战乱时期,这些小巧的器物往往更容易保存下来,可以轻易藏在衣袋里,或者裹在包袱中带着逃难。”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青山居士,“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像这样的小件儿,流传到现在的数量反而更多。您说是不是?大物件保存下来的少,自然价格就高。而这种小杯子,市面上的数量多了,价格自然就低了。这可不是我胡说八道,这是明清几百年来的行情规律啊!”
青山居士看着秦浩峰那张年轻的脸,心中暗自叹息。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把古玩行当里的那套说辞学得滚瓜烂熟,张口就来。什么大小、形制、用途,说得头头是道,偏偏每一句都在为压价做铺垫。这般巧舌如簧的本事,绝对得到了陈阳的真传。青山居士只觉得心里烦躁,这种你来我往的还价游戏,他已经玩了大半辈子,如今竟被个后生仔耍得团团转。
“罢了罢了,”青山居士默默点了点头,故作平静地说道:“你这小子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那也不对呀!”
话虽如此说,可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青花杯,仿佛在抚摸一件珍宝,心中盘算着该开个什么价码。
青山居士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强硬起来:“虽然你这么说,那价格也不能差出去那么多,反正几千块钱,打死我也不能卖!”
他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想要显出几分强势来。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揣摩对方的心思。忽然,他眼前一亮,抬头看看秦浩峰:“这样,你要是真有诚意要收,那就……”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最少……最少……”又停顿了一下,“四万五!”
:()重生93:拎着麻袋去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