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卿闭了闭眼睛，察觉周身灵流似有松动之势，便翻身找了处高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有些荒诞却货真价实极其严肃的场景。
“看下去。”
很快人群便骚动起来。林以卿成了修士视力更加敏锐，她清楚地看到珩奕握着见君的手在微微颤抖——并非见君颤抖，而是珩奕已力不从心。
想来也是，在场各位修为虽不及珩奕，但也是各门派的长老，实力不容小觑。珩奕以一人之力，并不能撑太久。
“沧銮仙尊，莫要被魔族洗脑了。即使她曾经是你的弟子，但她经脉里确确实实流淌着魔气。”
其中一位白胡须的长老怒目而视，似恨铁不成钢。
林以卿眯着眼多瞧了他一瞬，记忆里没有搜寻到相关人物的信息。
珩奕抿唇不语，只是又靠近“林以卿”一步。
白胭胭见状，眼泪挂在睫毛，她眨了眨眼睛，眼圈通红，让人徒生怜爱之心：“师尊……师姐她确实……犯了不可饶恕之错……还望您，为修真界百姓考虑。”
白胭胭这话如石子落入水中，激起一片波澜。
“是啊沧銮仙尊，您好歹想想山下百姓啊！”
“您也并非没经历过仙魔大战，魔族如何凶残，您不可能不知！难道您还想现在的修真界重蹈覆辙吗？”
练武场下的人义愤言辞，即便他们可能什么都不了解，但他们却认定自己抓住了真相。
楚山门的人除了白胭胭，全都缄默不语。就连平时看不太惯林以卿做法礼节的弟子，都别过了脑袋。
珩奕的脸越来越冷，不言不语，就这么僵持着。
其他人见状，又惧怕珩奕的修为，又愤怒于珩奕的行为。
“本尊的弟子，”良久，珩奕才缓缓开口，“本尊自己知晓，用得着其他人来评价吗？”
这句话落地，带着沉重的威压。修为低的弟子皆被震得站不起身。
白胭胭离得近，也没讨到好处，喉中腥甜，便喷出一口血。
只有“林以卿”还好好的站着，威压越过她，又护着她。
“本尊说了，她不是魔族。”
周围又变得剑拔弩张，林以卿觉得自己现在擦一根火柴，都能烧起熊熊烈火。
不过林以卿倒是挺好奇，自己当时会有如何动作呢？
林以卿在这场对峙中最关心的就是珩奕，毕竟她很想知道，珩奕究竟因为什么，才把见君刺进自己的心脏。
大概又胶着了十分钟，林以卿眼尖地发现，白胭胭的手指小幅度动了动。
果然，她绝对有备而来。
紧接着，林以卿就看到，珩奕身后浮起一片黑雾。除了林以卿和白胭胭，其他人应该都看不到。
这黑雾一出现，林以卿就立刻明白了。
不愧是白胭胭，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妙。
这黑雾，便是梦魇，也是珩奕的心魔。
原剧本林以卿和珩奕没有更近一步的关系，因此珩奕的心魔发展得异常快，也异常强大，甚至可以脱离珩奕身体。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白胭胭推波助澜的程度。
林以卿见白胭胭嘴唇蠕动，心魔便绕着珩奕转了两圈，猛地扎进他的心脏。
几乎是一瞬间，珩奕周身的气场就变得诡异起来，带动着天边的阴云，隐隐约约有了雷闪之势。
珩奕那终年淡漠的黑色眸子，此刻被血一般的暗红替代。
“林以卿”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抬手想要抓住珩奕，却扑了空。
手边稀少的灵力转了个圈，被珩奕的威压打散。
“师尊……”林以卿听到那个自己开口。
但她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