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真相成为了压垮江若虞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睛里透着满满的红血丝。
“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江若虞长长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问了一遍：“我在问你，裴时卿当时怀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她不知道这五年自己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成为一个坏事做尽的恶鬼，但有些真相，她必须追随。
“阿虞，你这是在怀疑我？”
人受到巨大打击的时候是会神经错乱的，可高堰分明在江若虞的眼神里看见了不信任，“你怀疑是我强迫了裴时卿，奉子纳妾？”
高堰脸上甚至带了些愕然。
他在最初联想到这个的时候，甚至都在骂自己是个畜生，他怎么能这样去想她，她可是江若虞啊！
可，他还是问出来了这句话。
因为面前穿着凤袍，神色狰狞的女人眼底，他看见的全是怀疑。
“当初裴时卿和那人两情相悦，我十五岁生辰那年，裴时卿还高兴的跟我告别过，她说过了年节就去边疆找我父亲，她日后一定会成为名满天下的大将军。”
“可……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没有去成边关，又为什么怀了孕，还成为你的皇贵妃！”
江若虞声音低沉，像是已经过去了刚刚的那阵不理智，可这样的她，更让高堰感到害怕。
莫名其妙穿越的事情压在她的心头好似一把利剑，随时都能掉落下来取走她的性命，人人都说她最大恶极，说她坏事做尽，可她的记忆里，昨日才过来十五岁的生辰，明明大家那么愉悦，那么开心的祝她生日快乐。
可……快乐转瞬即逝。
她们转眼之间成为了她的死敌。
想到太后娘娘满脸的厌恶，说起那些训斥她的话时，一句比一句恶毒，江若虞情愿自己此刻是在做梦。
她情愿自己死在十五岁那年！
“抱歉阿虞，都怪我不好。”
“我只是听说那个卫允然又进宫了，你从前只听她的话，我们谁说的你都不听，你一次次的替她背锅，一次次的替她得罪人，又一次次的误会我，让我们之间的裂隙越来越深，我以为这次她又是来惹是生非的。”
高堰上前，颤抖着双手将江若虞抱入自己的怀里，他是真怕了那样疯狂的江若虞，她什么都偏信，无论外人说什么她愿意相信，唯独不信自己这个枕边人。
“高小五，我真的很怕。”
江若虞失声痛哭。
她们提起自己时的那种厌恶从来不是假的，她们是真的恨不得让自己去死。
可她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
心里上的压力每时每刻都在告诉她，五年后的自己便是宫廷中第一大反派，是她让所有人都变得不幸。
可她能怎么办，她不记得了！
哭过一阵以后，江若虞的心情终于稳了下来，她用高堰的龙袍衣袖擦着眼泪，整个人委委屈屈的坐在塌上。
“裴时卿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吧？”
她瘪瘪嘴，又有要哭的趋势。
高堰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捏了一把江若虞的红彤彤的脸颊：“她不会的。”
他的语气太过于笃定，反倒是让原本自责内疚的江若虞不会了，“我害死了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