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猛地抬头。
是秦如烟。
她靠坐在一块相对完整的仪表盘残骸边，银色的作战服沾满了污渍，额角还有一丝血迹。
她的眼神还有些茫然，似乎在努力从混乱的意识回归中理清思绪，但看到秦明月，那份属于分析者的冷静瞬间被担忧取代。
“大姐…”
秦如烟挣扎着想站起来。
紧接着，另一侧也传来了动静。
“呜…福宝…”
秦画蜷缩在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无法承受的悲伤。
秦明月顾不上身体的酸痛，踉跄着扑过去。
秦如烟也强撑着起身。
三姐妹紧紧抱在一起，在冰冷的废墟中汲取着彼此的体温。
劫后余生的庆幸，失去至亲的痛苦，未来的茫然无措，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
哭了许久，情绪才稍稍平复。
“霜儿呢？”秦明月声音沙哑地问。
她们这才发现，秦霜并不在身边。
三人心中一紧，连忙四处寻找。
很快，她们在一个倾倒的巨大服务器机柜后面，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小丫头。
秦霜没有哭，也没有昏迷。
她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瞳孔有些涣散，嘴里不停地、用极低的声音重复着一些奇怪的词语。
“癌细胞…信息…恶性增殖…吞噬…系统崩溃…”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还陷在黄昏核心深处，目睹着那信息层面病变的可怕景象。
“霜儿！”秦画心疼地抱住她，“没事了，我们回来了，都结束了。”
秦霜似乎听到了姐姐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颤，茫然的目光缓缓聚焦，但眼底深处依然残留着难以磨灭的惊恐。
“信息…会生病…”她抓住秦画的手臂，指尖冰凉，“像癌症一样…扩散…控制不住…”
秦如烟皱起眉，仔细听着妹妹的呓语。
信息癌症？这个比喻…倒是异常贴切。
就在这时，秦明月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躺在不远处的身影。
是秦烈！
她立刻冲了过去。
秦烈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双眼紧闭，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平稳。
秦明月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