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异常安静。
慕晚晚第一次见到如此沉默的凌玄亦，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一双手好碍事；摆在腿上也不是，搭在一起亦不太好。想挪一下手吧，还与裙子摩挲着发生声音。
她只能挺起腰杆，直直地坐着，等着凌玄亦说话。她也是头一回感受到皇权之下的压迫感。
【早知如此，我就不给他送甜品来了。】
凌玄亦侧目看她绷直了背端坐的模样，心生不忍：“你回去吧。”
慕晚晚踌躇着没有迈腿，再次追问：“皇上，臣妾不知哪里有错，很是惶恐。即使回去也会心神不安。”
【不会是慕家出了什么事吧？他想砍慕家人的脑袋？要流放他们？】想到此慕晚晚心里有些发慌。纵然不是她的亲人，到底是原主的母家，她不希望出事。再者说，若是他们出事，后宫保不齐会有女人借此发难。
慕晚晚不是怕别人对她发难，是怕麻烦！
她怼人的功夫厉害，万不哪个心眼小的妃子被她怼的想不开，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凌玄亦没想到她想象力丰富到此等地步，他反倒需要安慰她了，真是不省心呐。
“你没有错，慕家也没有。你不用担心，朕只是……”凌玄亦欲言又止，“有些累。”
“皇上，您日机万计自然是忙的。可是，臣妾觉得您在骗我。”他说慕家没事，慕晚晚放下心了；直觉告诉她，只要再哄他几句，他定会“招供”。
“是吗？那你有没有骗朕呢？”凌玄亦脸上总算是起了些变化，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灰色。
“臣妾不敢欺瞒皇上。”慕晚晚眼前出现了凌玄亦的手，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慕晚晚会心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朕问你。”凌玄亦说道，“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朕吗？”
慕晚晚浑身打了个激凌，心跳像碎了掉了一地的琉璃闪着光，一闪一闪地颤动。
她母胎单身这么多年，从没谈过恋爱。穿越过来便是后妃，菩萨保佑，一直没有和眼前的男人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在没有网络的世界里算是适应得不错，可她从未想过是否喜欢皇帝。
喜欢，应该还没有吧，最近暧昧是有那么一丢丢。
忐忑之间，一道阴影投在慕晚晚身上，她抬头：凌玄亦站在她面前，满目煎熬。
“皇上……”
凌玄亦：“你对朕哪怕还有那么一丁点过去的情感，你都可以告诉朕。还是说，你对朕根本就不在乎？即使后宫再纳几个妃子，你都无动无衷？”
“皇上……”
“别说是七天，哪怕是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一年，朕不去永安宫，你都能高枕无忧。”凌玄亦问道，“朕说的对吗？”
七天。
慕晚晚是怎么记得是七天的？她不得而知。她只是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她认为应该是少了皇家银两的兑现。
与凌玄亦有那么些关系，似乎又没有关系。
“皇上……”除了软烤糯糯地喊凌玄亦，慕晚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无辜得像半夜里被先生叫起来默书的学子，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会出卖心底深处那点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