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镜面映出两人隔着安全距离的身影，胖虎在帆布宠物包里窸窸窣窣地动。
顾成野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想起芸卿刚才吃饭时沾在嘴角的糖醋汁——她总是这样，照顾动物时细致入微，对自己却马虎得可爱。
小区中央的银杏大道铺满金色落叶，芸卿突然停住脚步。
长椅阴影里坐着位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怀里的乌木匣子泛着陈旧光泽。胖虎突然在包里剧烈挣扎，帆布面料发出刺啦声响。
“小姑娘，买乌龟吗？”老人掀开匣盖，四只巴西龟正叠罗汉似的扒着玻璃缸。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向最底层，“这个搭给你。”
这个高档小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位老人在这里卖乌龟？好奇怪！
顾成野按住芸卿肩膀：“爷爷，我们已经有。。。”话音戛然而止。老人从绒布底下掏出的分明是枚禽类蛋，浅褐色蛋壳上布满褐色斑点，在路灯下泛着油润的光。
“这枚蛋，放在恒温箱里再孵两周就能破壳。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一百块卖给你们，感兴趣吗？”老人将蛋塞进芸卿掌心，枯枝般的手指在她虎口处点了点，“你会是个好妈妈。”
芸卿还没来得及推拒，老人已经抱着木匣消失在树影深处。蛋壳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胖虎从宠物包缝隙里伸出爪子，轻轻勾住她的毛衣下摆。
“欸，老爷爷我们买了，给你钱！”芸卿向着离去的背影呼喊着，可惜那老爷爷越走越快还朝他们挥了挥手，表示离去。
“可能是附近花鸟市场的退休饲养员？”顾成野用手机电筒照着蛋壳，“不过这看起来像是某种禽类的蛋。。。”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灯光照亮芸卿睫毛在脸颊投下的扇形阴影，她捧着蛋的模样像捧着什么易碎的宝贝。
芸卿抬头时正撞上他未来得及移开的目光，男人仓皇地举起手机：“我查查附近的宠物医院能不能做胚胎检测。”
夜风卷着一股树木的气味飘来，胖虎用自己的肉垫轻触蛋壳。
【两脚兽这颗蛋里是什么？】
芸卿忽然笑出声：“你看，胖虎对他很是好奇。”她将蛋贴近脸颊的瞬间，顾成野突然伸手虚护在她腰后——石阶上的青苔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那我们就一起将他孵育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芸卿还是坐上了顾成野的车。
直到把芸卿送到单元门口，顾成野才想起驱虫药还锁在诊所柜子里。
他望着七楼亮起的暖黄灯光，手机相册里静静躺着刚才偷拍的画面：银杏叶落在芸卿发梢，她低头时鼻尖几乎要碰到那颗来历不明的蛋。
接下来的周末，顾成野诊室角落多了个恒温孵化箱。
直到综艺开拍前一天，芸卿每天带着阿寿来观察蛋的状态，小乌龟总会趴在箱壁上，爪子有节奏地敲击玻璃。
刚好在芸卿即将离开榕城前一天的深夜，顾成野被警报声惊醒，监控画面里蛋壳正在轻微颤动。
他拨通芸卿电话时，听见对面传来布料摩擦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我马上到！”女孩的喘息声混着电梯叮咚声传来，顾成野抓起外套冲下楼，看见芸卿穿着皮卡丘睡衣站在凌晨三点的寒风里。
雏鸟破壳那刻，湿漉漉的小脑袋顶开蛋壳，金红色绒毛间夹杂着孔雀蓝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