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七品？＂秦凡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章大人这是在暗示什么？＂
章正那张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秦世子果然聪慧过人。不错，按正常流程，你最多只能得个正八品的小官，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会被安排到无关紧要的闲职上。＂
秦凡眉头一挑：＂比如？＂
＂比如太常寺的典籍整理，或者礼部的祭祀协理。＂章正轻哼一声，＂总之，都是些既无实权也无油水的职位，让你一辈子碌碌无为。＂
秦凡心中了然。这就是官场的游戏规则——你若不合群，便会被边缘化。他想起前世那些被＂发配边疆＂的同事，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无论哪个世界，权力斗争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所以章大人特意告知我这些，想必是有更好的安排了？＂秦凡直视章正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端倪。
章正不置可否，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刑部最近新设了一个职位，正七品，名为＇律法修订协理＇。虽非实权要职，但有直接参与律法修订的权力，还能接触到各类案件卷宗。＂
秦凡接过文书，快速浏览起来。文书上盖着刑部的大印，显然是早有准备。他心中暗忖：这章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世子如此关照？
＂章大人，＂秦凡合上文书，似笑非笑，＂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帮我？＂
章正目光深邃：＂因为我看重你的才华，更欣赏你的胆识。＂他顿了顿，＂当然，也因为你得罪了诸丰和魏玄，在官场上已无退路。＂
秦凡心中一动。这章正看似严肃刻板，实则深谙官场之道。他这是在招揽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章大人，＂秦凡突然笑了，＂若我没猜错，这个＇律法修订协理＇的职位，与方才那个欺凌案有关吧？＂
章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秦世子果然敏锐。＂
秦凡将文书轻轻放在桌上，十指交叉：＂章大人想让我去查那个欺凌案？＂
章正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不错。此案看似简单，实则牵扯甚广。刑部三年前就想推动＇少年犯重罪同刑＇的律法修订，却屡遭阻力。＂
＂阻力来自何处？＂秦凡追问。
＂各方都有。＂章正叹了口气，＂礼部认为＇幼子无辜＇是圣人之道；太学认为刑罚过重不利教化；甚至刑部内部也有不同声音。＂
秦凡若有所思：＂所以章大人看中了我对此案的看法？＂
＂正是。＂章正目光炯炯，＂你方才所言＇犯罪就是犯罪，与年龄无关＇，正是刑部一直想推动的理念。但朝堂之上，反对声浪太大。＂
秦凡不禁冷笑：＂章大人，您这是要拿我当枪使啊？让我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去碰这种烫手山芋？＂
章正不慌不忙：＂秦世子误会了。我只是提供一个机会，至于如何行事，全凭你自己决断。＂他顿了顿，＂况且，以你的处境，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连官场的大门都进不去。＂
秦凡眯起眼睛。章正说的没错，以他得罪诸丰和魏玄的程度，正常途径确实难以在官场立足。但这案子背后，恐怕还有更复杂的隐情。
＂章大人，＂秦凡突然问道，＂您身为刑部左侍郎，为何不亲自推动此案？以您的地位，应该比我更有分量才对。＂
章正苦笑一声：＂秦世子有所不知。在官场做事，有时即便事情正确，也会因各种缘由受阻。我若强行推动，反而会适得其反。＂
秦凡心中了然。这就是官场的弯弯绕绕——明知道对的事，却因为各种利益关系不能明着做。章正这是想借他这把＂刀＂来破局啊。
＂章大人，＂秦凡直视章正的眼睛，＂这案子没您说的那么简单吧？那个＇宋石＇，恐怕不是普通学子？＂
章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案件中人名皆为化名。＂
＂我就知道。＂秦凡冷笑，＂能让一个书院和官府都装聋作哑的，必然是世家子弟。而能让刑部侍郎都忌惮的世家。。。＂他脑中快速闪过几个名字，＂莫非是武家？＂
章正瞳孔微缩：＂秦世子如何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