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薛氏是自然是连连道谢的。
但章大娘转达的时候脸色不算好,这让李旭纳闷不已。奇了怪了,明明大娘先前心疼吴薛氏的表情不似作伪,怎么如今却摆出这样一副作派。
难道是吴相公的锅?
他没有憋着,而是直接问出了声,“大娘,吴相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嗨,他时常不在家的,能得罪我什么”,章大娘摆摆手,她觉得李旭为人热情,品德不俗,再加上自己实在憋得很了,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把原因说了出来。
“不过是为薛丫头抱不平罢了!”
“半年前,吴相公和薛丫头搬到了子午巷,当时的两人,一个斯文清秀一个娇美温婉,周围邻舍谁不叹好一对璧人。”
“说句不怕叫人笑的话,当时老婆子主动和薛丫头结交,就是因为我家儿媳怀孕了,民间老话说孕妇多和漂亮人相处,生下来的小孩也好看。可后来薛丫头性情温柔,尽管出身富贵却没有丝毫小姐架子。”
“平日做了好吃的点心从不忘给老婆子送一碟,说是给孩子们尝尝鲜,也不嫌我们乡下妇人蠢笨,手把手教我们如何绣花,打络子,好补贴家用。”
“这么好的一个人,偏偏有人不知珍惜!!”
说着章大娘的表情再次黑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愤愤,“最开始是薛丫头在教我们打络子的时候忽然晕倒,大夫诊脉过后委婉的说是那什么过度”
听到这李旭忍不住有些咋舌,真是没想到啊,他以为吴相公是个文弱书生,结果好像是…啧啧!
不过这归根结底是人家小夫妻间的私事,应该够不到不珍惜上去吧!!
当然是不止这点的,他听见章大娘接着说:“那事认真来说是做相公的太过疼爱妻子,是好事,我也只是调笑了两句,让吴相公体贴一点。可没几天薛丫头又晕倒了,还一度起不来身,可老婆子后来去探望的时候,却发现病中的她身上竟然还有”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吴相公竟是个色中饿鬼,老婆子心疼的不行,干脆倚老卖老的狠狠骂了那混账一顿,逼得他答应以后不会再如此。但之后姓吴的就开始频频外出,每次都借口说是什么诗会,什么拜访名士,一个月得有二十余天在外面。”
“我呸,当没人知道吗,北街的方混子不止一次在花街看到他。更不是人的还在后面,老婆子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住的房子也是薛丫头买的,成亲后那个狗娘养的东西更是从来没挣过一个铜板,也就是说他去嫖用的还是薛丫头的嫁妆银子!!!”
章大娘越说越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吴相公现在就在身边,她能狠狠给教训一顿。
别说是章大娘,就是李旭听了都恨不得啐那渣男两口,他气哄哄的给出主意,“和离,这种渣男不趁早踹了还留着干什么,对了,和离前还得让他把用了的银子给吐出来。”
“诶!”
章大娘气愤的表情变得无奈起来,当她没有劝过吗,本朝比之先朝开放,和离再嫁娶也是常见之事。
可薛丫头偏偏被那混账迷了心窍,竟然说‘相公去花街是因为自己身子弱,不能满足于他?’
还说什么‘其实相公心里也很痛苦,他也不想这样,可身体的毛病却是没法子的事,如果不将火气发泄出去,他会死的,我怎么能让相公处于危险境地’。
这可真是真是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薛丫头也是个傻的,这骗鬼理由也能相信!!!
“唉”
李旭听了也只能叹息,当事人自己乐意,旁人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是祝福,锁死,谢谢!
因着这次谈话李旭后面并不太乐意搭理吴薛氏,刚好有男女大防在,他能名正言顺的不去关注,只偶尔帮章大娘搭把手,更多的时间都用在寻找合适的店铺上。